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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觉得心头一沉，生怕下一瞬自己就要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她只得忙起身笑道：“老夫人莫难过，我去给老太师熬一副药来，定能让老太师快些康复！”

陆老夫人只得点点头。

二老看着沈欢离开，眼眶都红了一圈。

陆老太师叹气：“我看方才那柳姑娘—双眼睛格外明亮，真是像极了湛儿小时候。”

“是啊，沈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湛儿看着她的父母没了，走的时候该多难受啊！听说还是过年的前一晚走的，第二日灵堂大火，那可怜的孩子，连尸骨都没留下……”

陆老夫人说着，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

陆老太师眼中也不由得闪着泪光，轻轻将老夫人揽住。

…

两个老人依偎着，画面却说不出来的沉重。

因着甘州疫情，百姓受难良多，顾淮之也连着好几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说是去了知州府，抚恤难民。

沈欢也便帮着云梦来的药师一起去救人，每日早出晚归，着实还有些累。

“湛儿，别忙了，先过来吃些东西吧！”宋知庭看着人群里正在忙碌的沈欢，大喊了一声。

沈欢这才站起身，将药递给了—旁的药童。

她走，上前，接过宋知庭倒的水喝了一口，才道：“病人越来越少，这场疫病终于是要结束了。”

宋知庭眼神一暗却问：“那你要回京城了吗？”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宋知庭这才叹了一口气道：“顾淮之已经认出我来了，现在必定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若他有所防范，只怕你这卷宗不好得手。”

话音刚落，就两人就听见不远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沈欢转头—看，正是顾淮之带人过来发放赈灾物资了。

顾淮之也看见了他们，抬脚就往这边走来。

“原来柳姑娘在这里，倒是让本候好找。”顾淮之三两步走到沈欢跟前坐下。沈欢微微皱眉：“侯爷找我何事？”顾淮之也不废话，径直道：“昨日京城来信说家母病种，宫中的太医—时束手无策，我见柳姑娘宅心仁厚，不知可愿随本候京城走一遭？”

沈欢心下一凛，她方才还跟宋知庭说起此事，转眼顾淮之就请她去侯府为老夫人看诊，这不知是巧合，还是顾淮之故意为之？

但是沈家的案卷，只有在顾淮之的书房里才能见到，这次机会得来不易。

她略微沉思了一瞬，才点头：“既是侯爷所请，自当遵从。”

第二十二章矢口否认

甘州疫情彻底平定以后，顾淮之要回京述职，沈欢自然也刚好跟他同行。

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陆府，因为她救了陆老太师，陆府众人都将她当亲人一般对待。眼下要走了，她自然是该辞别的。她走到花厅却刚上ヒ又撞上了前来辞别的顾淮之。夲書甴篴麓整理

顾淮之在堂上，好像是在跟陆老大师商量着什么。

她本不欲上前打扰，没想到陆老太十分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她。

忙笑着叫她上前。

“柳姑娘，方才我还听侯爷说你这一趟又要跟侯爷—起去京城了？”陆老太师笑着问她。

沈欢点点头，面纱之下的她，看不到她的神情。

“有顾侯照应，老夫也放心些。”陆老太师又转头问顾淮之，“侯爷，方才老朽跟你替的婚约之事，侯爷意下如何？”

婚约？

沈欢心下—震，莫不就是上次她在门外听到陆老太师跟老夫人商量着要把陆家女儿嫁绐顾淮之之事？

还没等顾淮之回应，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不妥！”

这一声，让堂上两人都颇是意外地看向她。

她这才意识到，方才是她冲动了。

她面露尴尬，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方才一时失言，还请陆老太师不要见怪，我只是听闻陆家这辈嫡出的小姐今年才十四岁，现在婚嫁，怕是太早了些。”

说完，她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她这都是在做什么？

可是陆老太师楞了一下，随机看见沈欢尴尬得发红的脸，意味深长地一笑，恍然大悟一般。

—旁的顾淮之也就借坡下驴道：“老太师，本候倒是觉得柳姑娘所言甚是。”老太师不知为何，笑得十分开怀：“好！那此事便不再提，倒是柳姑娘，救了老夫一命，在老夫心里，她就是我陆家的孙女，去了京城以后，还望侯爷多多关照一二！”

沈欢听着老太师这话，不由—愣。看来，老太师是误会她喜欢顾淮之了。

可是偏生她又不好解释，只能硬着头皮笑了笑。

顾淮之应了下来，却是饶有意味地盯着沈欢：“说起柳姑娘，本候倒是一直好奇，与柳姑娘认识了这么久，都还无人知道姑娘芳名，本候倒是想唐突一下。”

名字……

沈欢心里一下犯了难，上回顾淮之问得突然，她也就信口胡诌了一个姓，这名字嘛……

她自然是没有想好的。

可是燕国户籍制度是十分严格的，进入各个城池关隘都需要有官府在册的名帖身份，就连云梦出山的药师药童都是会有名册的。

可她是沈欢，身份不能这般暴露，而她这回出来的匆忙，也没有时间去准备自己的名帖。

她若是随口给自己起个名字，顾淮之若是回去一查，查不到踪迹，那她就太可疑了。

“怎么？柳姑娘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顾淮之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沈欢心下—紧，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

她只得糊弄一下：“云梦只顾济世救人，不谈虚名。”

可顾淮之—笑，凑近了她两步，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道：“莫不是，姑娘姓沈，名菀？”

甘州离京城不过四五日路程，可顾淮之说是母亲生病，生生将这五日的路程，赶成了三日。

到第四日—早，顾淮之跟沈欢就进了京城。

宋知庭没有—道，但沈欢知道，宋知庭应该是会避开顾淮之的耳目悄悄回来。因为顾淮之要：先去皇宫向皇帝述职，他便吩咐人先将容莺请到了侯府。

带她回去的正是顾淮之的贴身心腹林昭。

林昭将她带到梧桐苑的时候，她着实愣了一下。

“柳姑娘，侯爷吩咐了将您安排在这里，这里之前被大火烧了一场，侯爷新建以后，还没有人住过，姑娘可以放心。”林昭解释道。

沈欢看着眼前的院子，不由有些恍然，说是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但是这里重建之后，好像又跟从前她在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上次顾淮之问她是不是叫沈欢的时候，她虽然矢口否认了，但顾淮之一定是对她起了疑心了。

第二十三章步步逼近

梧桐苑重建之后，院子里种了许多桃树，这时节正是桃花盛开，倒是十分惹人喜爱。

沈欢踏进这座院子，心中却不由有些压抑。

这座院子承载了她过去几年的所有痛苦，可如今，她又回来了。

“你是何人？”云裳的声音自回廊上传来，带着几分怒意。

沈欢回头看了她一眼，心下一跳。

她这一年之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裳，没想到顾淮之竟然还把云裳留在这梧桐苑里。

“云裳姑娘，这是柳姑娘，侯爷从甘州带回来给老夫人看病的，侯爷让在下暂且安置在此。”林昭拱手回了一句。

沈欢不由有些诧异，这顾淮之的贴身亲随怎么会对云裳如此礼遇？

从前她还在的时候，府中这些人可都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