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抑着喉间紧涩:“抱歉,我想这份工作不适合我,告辞。”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却听身后的封呈衍开口:“是不适合,还是嫌钱太少?”
陆宁溪脚步一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封呈衍吐出个烟圈,目光渐暗:“看在我们以前好过的份上,工资再给你翻一倍。”
凉封至极的话像烧红的刀子捅进陆宁溪的心里,痛的她眼圈泛红。
能用金钱衡量的过往恰恰已经一文不值。
陆宁溪深吸了口气:“谢谢,我不需要。”
见她大步离去,封呈衍面色骤冷,深不见底的眸中一片寒凉。
天色阴沉,闷雷阵阵。
陆宁溪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封呈衍的话,心中涌起阵阵酸苦。
看着手挽着手的情侣,她神情微怔。
曾几何时,她与封呈衍也亲密无间,如今却……
陆宁溪叹了口气,敛去眼底的悲伤后回了家。
谁知刚进家门,便见陆母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
“妈!”
陆宁溪一惊,忙过去将她扶起拨打急救电话。
医院,医师办公室。
医生看着陆母的X光片,面色凝重:“目前透析也只能稳定她的病情,如果想彻底治疗,还得做肾移植。”
陆宁溪握紧了手:“那需要多少钱?”
“最少四十万。”
医生的回答让她心彻底沉了底,现在自己能拿出四万已经是勉强。
病房中,陆母还在昏睡。
陆宁溪握住她的手,无助向藤蔓缠绕住了她的心。
望着那张苍白的脸,她红了眼。
陆母已经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怎么能放弃……
忽然,封呈衍的脸在陆宁溪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眼底掠过丝挣扎,最终还是输给了现实。
在拜托护士照看陆母后,她离开医院,去了月湾别墅。
看着不过三小时就回来的陆宁溪,封呈衍嗤笑:“你终究是改不了骨子里的虚伪。”
听到这话,陆宁溪心底狠狠一抽。
她故作轻松地扯开唇角:“需要我做些什么?”
闻言,封呈衍眸光一暗。
他站起身,冷凝的视线扫过她泛白的脸:“整个房子给我擦得不许有一点灰尘。”
待身后的脚步声消失,陆宁溪才觉压迫感跟着离开。
她强压下胸口的沉闷,按照管家陈叔的安排换了身衣服,开始打扫别墅的每个角落。
可直到天黑,还有一层楼没有打扫干净。
陆宁溪喘着气擦了擦汗,只觉腰都已经直不起来。
她看了眼墙上的欧式大吊钟,有些担心医院的陆母。
这时,陈叔端着红酒走了过来:“送去三楼右手边的房间。”
陆宁溪愣了瞬后接过,小心端着上了楼。
找到房间后,她敲了敲,犹豫了几秒后开口:“封总?”
无人回应。
陆宁溪推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个下沉式浴室,雾气朦胧中只能隐隐看见墙上暖黄色的灯。
还没等她反应,忽然被人从身后攥住手腕。
随着红酒杯的碎裂,陆宁溪“砰”的一声被抵在门上。
温热的气息如风掠过耳蜗:“做下人都不安分?”
暧昧又讽刺的话让陆宁溪脸一阵红一阵白:“是陈叔让我送东西来的。”
封呈衍放开他,冷着脸下了浴池后看着那瑟缩的背影:“过来。”
闻言,陆宁溪一怔,抑着忐忑的心低头转身走过去。
她攥着微颤的拳头,连呼吸都仿佛被面前的人夺走。
封呈衍凤眸微眯,吐出个让她瞳孔一紧的字。
“脱。”
第三章 一只猫而已
陆宁溪眼底噙着几分抗拒,紧紧攥着衣角。
见她不动,封呈衍缓声开口:“怕什么?还是说让你听话要另加钱。”
听着他句句都离不开钱的话,陆宁溪心如锥刺。
以前他从不这样咄咄逼人对自己,她甚至一度认为他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男人。
心中的疼痛让陆宁溪下意识地叫出了一声:“呈衍……”
话音刚落,脚踝便被一只滚烫的手攥住一扯。
“噗通”一声,伴随着掌心被玻璃划伤的刺痛,陆宁溪整个人都被拉进浴池里。
封呈衍将她压在浴池边,冷言似刀:“这名字从你嘴里出来都是对我一种侮辱。”
这一刻,陆宁溪觉得手上的痛已经没有那么难忍了。
她顶着那道鹰爪般的目光,哑着嗓音:“对不起,封总。”
闻言,封呈衍眸光一暗。
正当陆宁溪想逃离时,后腰忽然横过一只手臂将她死死箍住。
她还没来得及惊愕,面前的脸突然放大。
封呈衍的吻带着拆吃入腹的掠夺感,连同那墨眸都染上一丝怨恨。
陆宁溪只觉呼吸都被夺走,视线也逐渐模糊。
就在她快要沉溺在这片迷情深渊里时,一阵手机铃声让她猛地回过神。
封呈衍终于放开她,扫了眼手机后按下接听键和扩音。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呈衍,你在干什么呢?”
亲昵的语气让陆宁溪心一沉。
再看封呈衍,他并没露出刚刚的厌恶,只是眼神却还是牢牢抓住自己。
“泡澡。”封呈衍回了句后突然扯下陆宁溪的衣领。
陆宁溪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有那么一瞬,她对眼前的人生了丝从未有的陌生感和恐惧感。
这时,那道女声语气多了分娇软:“后天晚上有个宴会,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封呈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着神色仓惶的陆宁溪。
他眼底一凛,一口咬在她肩窝。
陆宁溪浑身一颤:“啊……”
她慌忙闭了口,将猝不及防地痛呼咽下肚,心底却更加慌乱。
“怎么有女人的声音?”电话中传出带着警惕的询问。
封呈衍松口,语气温柔:“一只猫而已,后天晚上我去公司接你。”
一句话像是冰锥刺进了陆宁溪的胸口,又冷又痛。
对他来说,自己连个人都算不上吗……
挂了电话,封呈衍抬眸望去,却撞上那双红通通的眼睛。
他一愣,心中随即掠过丝烦躁。
封呈衍推开她:“滚!”
陆宁溪竭力忍泪,狼狈爬起逃离。
房内。
换了身干净衣服的陆宁溪简单的包扎了伤口。
看着手上的纱布,她出了神。
以前她削苹果时不小心切到手,封呈衍心疼的不许让自己再碰刀。
陆宁溪湿了眼,抬手触碰左肩。
而那里就像回忆一样,一碰就疼。
她很想解释当年的事,可在刚刚那通电话后,她明白已经没有必要了。
良久,陆宁溪才深吸口气逼回泪水,给医院的护士打了个电话。
得知陆母情况一切安好才不安地睡过去。
次日一早。
陆宁溪刚把早餐端上桌,封呈衍便理着领带下了楼。
她嘴里的“呈衍”在想起他昨晚的话后变成“封总”。
“吃了早餐再走吧。”陆宁溪轻声道。
然而封呈衍没有入座,只是扫了眼便朝陈叔道:“把乐乐带过来。”
不一会儿,陈叔牵了一条金毛走过来。
在陆宁溪错愕的目光下,封呈衍将早餐全部倒在了地上喂给了狗,而后冷冷丢下一句:“记得打扫干净。”
望着那决绝背影,陆宁溪满心悲凉。
她不敢去看陈叔的眼神,生怕看到和封呈衍一样的鄙夷。
在打扫完客厅后,陆宁溪才跟陈叔打了声招呼去了医院。
公交车上,她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街景。
忽然,车载电视中一条娱乐新闻像是针刺破了她的耳膜。
“网曝圈内人气小花郭美瑶将与封氏总裁封呈衍订婚!”
第四章 照片
陆宁溪怔怔朝电视看去。
里面面容姣好的女孩朝镜头莞尔一笑:“记者总是比我们本人还要快……”
听到这声音,陆宁溪愣住。
昨晚和封呈衍通话的人就是郭美瑶。
她看着郭美瑶略带羞涩的浅笑,心底涌上丝丝酸楚。
她与封呈衍已经形同陌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委屈和伤心。
陆宁溪艰难地挪开视线,想放松却攥紧了手。
医院,病房。
陆母见陆宁溪来了,立刻掀开被子:“我已经没事了,咱们回家吧。”
“妈。”陆宁溪拦住她,“医生说您还不能出院。”
陆母急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医院就是想多挣点钱而已。”
闻言,陆宁溪心酸不已:“钱没了还可以挣,可我不能再失去你。”
一句话像是戳中了陆母的痛处,她顿时瘫软下来红了眼:“是妈没用,做了这么多年拖油瓶,还连累你和呈衍分开……”
陆宁溪心颤瞬后扯出个笑:“妈才不是拖油瓶,而且我和呈衍早就各自开始新的生活,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看着向来坚强的女儿眼中的压抑,陆母心疼地落了泪。
陆宁溪陪陆母到中午,看着她吃完午饭睡着才回家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回到别墅。
刚把衣服放下,陈叔便敲了敲门。
他将一份沉甸甸的文件袋递了过来:“这是封总下午要用的资料,你送去公司。”
闻言,陆宁溪眼中升起抹迟疑。
她想起昨晚去给封呈衍送酒的事,仍心有余悸。
“可我还没擦地……”陆宁溪面露难色。
陈叔冷着脸将文件扔到她怀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你分内的事。”
陆宁溪神色一凝。
她在这儿的身份是一只猫还是连狗的不如的下人?
见陈叔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陆宁溪只好拿着文件出了门。
谁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