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知道阮香菱所经历的一切。
只是她没有想到阮香菱的反应会这么严重。
白逸尘默默地转身离去,关上了门。
阮尊悦温柔地拉住阮香菱的手,眼神却无比坚定。
“香菱,姨母知道你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如果你一直恐惧男人,那你永远也无法真正地强大起来,又如何能为自己报仇呢?”
阮香菱紧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阮尊悦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你不需要相信他,但是你要学会利用他。”
“你要借助他的力量,让自己变得强大,不要被恐惧束缚,要试着从他身上找到对你有用的东西。”
阮香菱听着阮尊悦的话,心中虽然依旧害怕,但也开始思考起来。
阮尊悦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坚定而又充满鼓励。
“不要怕,把他当成你前进路上的一个工具,利用他来提升自己。”
“等你足够强大了,就再也不用怕任何人了。”
阮香菱微微点了点头,她知道姨母说得有道理,只是心理上的恐惧需要一些时间。
……
痛苦和习惯都是很可怕的事情。
你会在很多个时间里面突然想起你所经历的痛苦。
但是你也会因为习惯而慢慢忘记当初撕心裂肺的难过。
在凤阮国的第三年里,阮香菱逐渐习惯了身边有白逸尘作伴。
凤阮国,天香阁。
庭院中阳光柔和地洒下。
日光洒在她如羊脂玉一般细腻的肌肤上。
剑影闪过,衣决飘飘。
阮香菱刚刚结束了今日的学习,素手执起一杯茶盏,轻抿了一口。
“不知不觉都在凤阮国三年了呢。”
三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她用这些时间治好了身上的疤痕,学会了政策谋划,舞刀弄枪。
但三年却也没能让她忘记那些施加在她身上的伤害。
白逸尘笑着回应:“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他的眼神温柔且专注地落在阮香菱身上,思绪也渐渐飘远。
第37章
白逸尘想起刚认识阮香菱的时候。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他当时想,真奇怪。
这国家的女子大多都是豪爽坚韧,极少看到像阮香菱这般若柳扶风之姿。
他以为那次见面之后就不会再见了。
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陛下还是说让他做阮香菱的老师。
白逸尘能被阮尊悦另眼相待,自然也有不同之处。
他的文韬武略都算做翘楚。
就学初日,他想要靠近了几分,拉近一些关系,递上了自己精心整理的书文。
却不曾想,他刚刚接近,阮香菱却猛地往后退,差点摔倒。
他急忙伸出手扶住她,而她在触碰到他的手时,身体瞬间紧绷。
知道她不喜人接近之后,自己也有了分寸。
只是习武必然也少不了一些肢体接触。
不过日子一久,阮香菱倒也没那么抗拒了。
有一次,在教导她一套剑法时,她总是不得要领,急得都快哭了。
他习惯性地向对待其他学子一般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那天,阮香菱没有再抗拒。
那一天,他感觉非常惊喜。
而且变化似乎也从那一天开始。
有一次,她在练习中不小心受了伤。
鲜血从她的手臂渗出。
他急忙跑过去,心疼地为她包扎伤口,她也只是顺从地让他动作。
他嘴里还不停地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而阮香菱却反过来安慰他说没事。
阮香菱似乎也陷入了回忆:“有时候想想,刚来的时候我还那么怕你,倒是有些好笑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有些感慨。
果然只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才不会对一切充满恐惧。
白逸尘笑着说:“人的变化总会有一个过程,现在你能坦然接受我的存在,我很开心。”
阮香菱点了点头:“都习惯了。”
白逸尘听到这话,脸上微微泛红:“那就好。”
“这几年,辛苦你了。”阮香菱转头看向他,继续说道。
白逸尘的目光变得有些炽热,缓缓说道:“别这么说,其实你也教会了我很多。”
他不自觉地靠近了一些,想触碰她,却又有些不敢伸手。
莫名地,他生出了一丝,她即将要离去的感觉。
脑海中又浮现出阮香菱平日里刻苦修炼的画面。
她的坚韧和执着让他为之动容。
还有那无数个一起看日落的傍晚,他们静静地坐在屋顶。
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那美好的场景让他难以忘怀。
阮香菱笑了笑,别过头,但什么也没有说。
白逸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说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
他欲言又止。
阮香菱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看着逐渐落下来的日头,突然说:“三年了,我该回去了。”
白逸尘闻言,心中猛地一揪:“回去?”
刚刚的那丝感觉,并非错觉。
白逸尘从未过问过阮阮香菱的过往,但也知晓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阮香菱转过头来,眼中透露出一抹决然与冷厉。
“该回去了,那里有我的仇人,我必须回去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38章
阮香菱告别了白逸尘,缓步来到了御书房。
“姨母,我来了。”她的语调不高,淡定平静。
几乎看见她的所有人,都无法将她和三年前那副模样联系起来。
阮尊悦嘴角淡扬,虽然温和但那雍容尊贵的气息,让人不敢抗拒。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课业都完成了吗?”
阮香菱点点头,寒暄了几句,才将今日的目的说出口。
“姨母,我想自请为帅,进攻开阳国。”
开阳与凤阮两国之间一直战火不休,之前一直都是小打小闹,没有正面抗衡。
只是这几年,凤阮一直极重火力,收集情报,就等一击制敌。
阮尊悦看着她,也未决有什么问题。
这些年,她们所做的这一切,也就是为了这一刻。
“两地交接风沙大,无论如何,不要脱盔弃甲,保护好自己。”
要说阮尊悦半分忐忑都没有是假的,只是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国家的将士和自己家的侄女。
若要肉搏,她们女子偏多,站不上上风。
但是比远程和谋划,其他国家皆是望尘莫及。
“五日后,我想出发。”
阮尊悦眼里生出几分晦暗。
对于这个侄女,心疼是真,但利用也有,不过现下,她们目标一致。
“带上白逸尘,莫要莽撞。”
阮香菱抬起头看向阮尊悦,勾起一抹坦荡的笑,点了点头,退后行了一礼,才道:“自然。”
阮尊悦的顾虑她不是不知道,无非是怕她被复仇迷了眼,没了章法。
可是她用三年的时间来做这一切,又怎么会在最后一刻自乱阵脚。
……
三月初十的时候,阮香菱和白逸尘来到了边界军营。
同是军营,可感觉全然不同,娘子兵站了多数。
操练声传到了耳里,只觉得满心的热血都在沸腾。
阮香菱先行去看了训练情况,白逸尘最后跟了上来,捧了本军册。
“这段时间的训练情况都已经整理好了。”
阮香菱结果,粗略地翻了一下。
那边前方的兵事也送到了手里。
这边的战线拉了几年,一直都是几万人左右的对局。
前几日凤阮突然进军打了开阳一个措手不及,那边损失了不少了。
后面阮香菱来后,这边又补了兵。
开阳那边应当也是收了信,守关的人又加了不少。
若是再战,便是十几万人之间的交锋。
阮香菱在凤阮几年,剿匪和小规模的抗战没少参加。
但是这个规模,倒是心里暗自抽了一口气。
反过头来,倒也不是觉得怕,只是有些担心战损。
这一战必然是持久战,也不知物资是否能供应上。
春夏交替的季节,兵士们最容易风寒风热,药物也得想想法子弄上。
她正想得起劲,没注意到白逸尘正在叫她的名字。
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凑得有些近。
白逸尘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她,阮香菱倒是懵了一下。
难得的,她眼里有生出一丝不似平时冷厉模样的清澈。
白逸尘轻声一笑,往后退了一点,只是耳后还是隐隐染上了几丝红晕。
阮香菱看了一样,心中思迅转瞬即逝:“怎么了。”
见她提问,白逸尘也重新正色起来。
他将军册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