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就听亲卫开口禀告——
“属下查到,在您之前,侧妃娘娘还有过一位未婚夫。”
第11章
这话落定。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祝清月抬眼对上萧承瑄一瞬黑沉下来的脸色,心陡然提起。
旋即,萧承瑄低沉的带着质问的语气淡淡响彻在她上方。
“祝清月,这是何意?你给孤解释解释。”
萧承瑄此刻是动了怒的。
相处多年,祝清月再清楚不过萧承瑄的性子。
他其实跟谢云安一点儿都不像,若不是他这张过于相似的脸庞,她本是不会跟他有过多交集的。
直到此刻,祝清月仿佛才大梦初醒。
她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自己都在干了些什么错事。
如今,她已然是骑虎难下。
饶是再疲倦,祝清月却也只能先安抚萧承瑄的怒火。
她靠在床头,静静望着萧承瑄缓声开口。
“殿下,妾身乃是祝家独女,招赘婿之事本就定了许久,在遇到您之前,父亲确实替我寻了位郎君,可惜……”
祝清月话音顿了几顿,唇角却泛起苦涩来,她缓声继续说。
“可惜,那位郎君在大婚当头却反了悔,他不愿娶我,不愿与我共度余生。”
“所以我放他走,那场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个回答,殿下可还满意?”
祝清月淡淡收回思绪,定定望着面前的男人。6
旋即。
她看见萧承瑄眼里的疑虑一点点散去,她便知道,她是安抚住了。
“清月,孤并非是怀疑你。”萧承瑄坐在了她的床沿,拉住她的手。
祝清月只是笑笑,不着痕迹抽回手:“是。”
萧承瑄眉头微蹙。
不给他再度开口的机会,祝清月偏过头去咳了几声,“妾身还病着,殿下莫要挨得近了,以免伤了身子。”
闻言,萧承瑄眉梢舒展,见她在病中还在记挂着他的身体,他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暖意来。
从前他以为自己对祝清月并无多余感情。
直到这次她落了水。
萧承瑄记起见到她那毫无生气时的模样,只觉难受至极。
即将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忽地意识到,原来祝清月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心中的位置。
他对她……是有怜爱的。
萧承瑄神色沉沉,将其拥入怀里。
“清月,从前是孤冷待了你,日后孤会好好补偿你的。”
话音落地。
怀里的人却是身子僵住。
祝清月神色诧异,她不知道萧承瑄怎么突然间就变了性子。
但也只一瞬,祝清月将所有的情绪掩下,无甚波动地点头:“多谢殿下。”
她的心绪已经飘远了去。
为何刚刚来通传的侍卫却又说,梅园只并无第二人呢?
难道那日的身影,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
正想着。
萧承瑄动作轻柔松开了她,替她盖上了被子。
“清月,你好生休息。”
“二哥最近旧疾又感染风寒,亦昏迷了几日,孤去瞧瞧。”
登时。
祝清月的眸色一紧,心也倏地提起。
这一刻,她确认。
那日并非是她的错觉!
心下一急,祝清月脱口问道:“二皇子情况严重吗?”
传闻中都道二皇子身子弱,难道是五年前那会儿受伤留下的病根子吗?
懊悔自心口涌来。
祝清月忍不住想,自己不该那么任性跳了水,害得他也跟着下水。
如今不知他情况如何……
下一瞬,她手腕猝然一疼,抬眼却正好撞入萧承瑄黑沉如墨的眼眸。
他反手捉住她的手腕,语气低沉——
“祝清月,你好似对孤这位二哥格外感兴趣?”
第12章
祝清月神色当即僵住。
理智也在一瞬骤然回笼,她拉着萧承瑄衣角的手指一点点松下力道,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不已。
安静片刻。
她才缓声开口:“殿下误会了,妾身是听闻二皇子乃是殿下的双生兄长,一母同胞,那便是殿下最亲近不过的了,妾身是看在殿下的份上才关切一句。”
“一母同胞,呵。”
萧承瑄却是嗤笑了一声,他满不在意地轻瞥过来,“他自幼不在宫内,孤更是从小到大都不曾听过有这么个兄长,他是凭空冒出来的,孤与他,并无甚兄弟情谊。”
“如今也不过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罢了,你是孤的侧妃,只需在意孤即可,不必管旁人。”
萧承瑄说得轻描淡写。
祝清月的心却是咯噔一下,隐隐有些发疼。
谢云安,你不惜假死抛弃我也要回来的‘家’,原来竟是这么冰冷的吗?
可她表面却将这一切情绪都掩盖得很好,只低头轻声称是。
萧承瑄很快拂袖离开。
屋子里飘散着药味。
过了不久,小桃端着药上前来。
“小姐,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
祝清月撑着身子坐起,接过药来,目光却随意瞥到小桃不大自在的走路姿势。
她几乎是一瞬便明白过来,眼色当即露出诧异来:“小桃,你受刑了?”
小桃神色一慌,摇头:“小姐,是奴婢没干好活,让您落了水,殿下罚奴婢是应该的。”
“他怎么能……”
祝清月的眼眶当即红了,她拉过小桃的手,哽咽问:“疼不疼?”6
“上过药了,不疼的,小姐没事才是重要的。”
小桃同样红了眼,挤出笑来。
祝清月抿紧了唇,心里愧疚:“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
“小姐不要这样说。”
小桃只是摇摇头,旋即她记起什么来,左右看了看还候着的侍女。
祝清月当即会意:“你们都下去吧,小桃陪着我即可。”
待其他人皆被遣退后。
祝清月这才看向小桃:“何事?”
“小姐,这是奴婢在您当时手里拿下来的……”
小桃眼里带着泪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了用手绢包的仔细的物件。
祝清月接过来,缓缓将其掀开。
一抹翠绿骤然映入她的眼帘。
正是跟她玉环相配的玉佩!
“小姐,当时你手里紧紧攥着这玉佩不松手,奴婢怕惹了什么麻烦,在来人之际便将其先收了起来。”
话音顿了顿,小桃握住祝清月的手,哽咽问:“这玉佩,是谢公子的,对吗?”
祝清月盯着那抹翠绿,脑子嗡嗡作响。
“是,是他,真的是他。”
如果说她始终不知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此刻将玉佩实实在在握在了手里,她才终于有了底气确认,谢云安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麻木多年的心,在此刻猝然重新跳动起来。
祝清月的眼里也一点点冒起光来。
二皇子……
萧承璟——原来这才是谢云安的真实名字。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着这个名字。
心底深处浓切的眷恋和爱意如火把一般复燃,愈发猛烈。
然而很快,祝清月眸色顿了一顿。
偏偏如今,她是东宫侧妃,他却是二皇子。
看似亲近却竟再无见面机会。
傍晚,祝清月正望着宫墙出神,一抹熟悉的身影踏步而来。
“祝清月。”
祝清月回过神来,欠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可礼还未成。
萧承瑄却是骤然一把拽起她,直接冲进屋内,将她狠狠摔在床上。
“殿下……”祝清月不明所以。
下一刻。
萧承瑄倾身而上,大掌掐住了她的脖颈,眼里的怒火几乎是呼之欲出。
“孤接到密信,那日你是为了一男子才主动跳湖的,可是真的?”
第13章
脖颈被他狠狠掐住。
祝清月感觉自己的呼吸被一点点掠夺。
她的脸上一点点变红,声音嘶哑:“殿下为何发这么大的怒火?妾身本就说过,无人推我,是我自己掉下去的。”
“不,你是跳下去的。”
萧承瑄双眼猩红,双眸轻眯。
脖颈痛意袭来,心也当即揪起。
祝清月的眼泪被掐得夺眶而出,她拧眉:“殿下,我不知您在说什么,梅园里根本就没有第二人,哪儿来的什么男子?”
萧承瑄的手松了力道,他眸色沉沉静静望着她。
祝清月大口呼吸着,捂着脖颈呛得咳嗽不止,惊恐望着萧承瑄。
她从来不曾见过萧承瑄有过这么大的怒火。
萧承瑄这时仿佛也反应过来他的行为过了激,缓了片刻,他眼底的狐疑却并未消,只问:“那你可还记得,你那日是怎么上的岸?”
这话分明是试探了。
祝清月垂眸,神色未变,深呼吸几口后才缓声开口:“妾身命大,自己挣扎抓住了垂在水岸边的柳枝,爬到了岸边,还未来得及呼救就力气耗尽,昏了过去。”
这是她与小桃对过的说法。
据小桃那日的话,谢云安在救下她后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