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渊还未知其意,没当回事,“我名下倒有些资产,每月都有租金,你虽主持不了府中中馈,但我的钱,可以交由你打理。”
“真的?”沈妙仪欢喜极了,“二郎,我想先在城东开一家酒楼!”
沈妙仪眼中燃起斗志,仿佛已经看见胜利的曙光。
隐约记得,前世楚兮颜就是先做的酒楼。
正幻想着,却感觉到身前人语气一沉——
“你想自己做生意?不是让下面的人打理?”
沈妙仪愣愣的,“下面的人执行,可我要管理啊。”
傅少渊皱眉,“不行,我虽是庶出,但国公府也短不了我们什么,你万不可抛头露面丢了国公府颜面。”
他板着脸时,自带凶气,沈妙仪望着莫名生畏。
她心虚地退后一步,“那我不出面不就行了?我绝不出现在酒楼里。”
“不出面你做什么生意?”傅少渊虽是纨绔,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即便是首富也要巡查产业,加以改良。”
沈妙仪抿抿嘴,方才的欢喜早就消失了,“那你不同意我出面啊。”
“嗯。”傅少渊拒绝的态度坚决。
沈妙仪看着刚才还温情痴心的男人突然变脸,委屈极了,“那若是沈桑——若是我姐姐去做生意,是不是就可以?”
傅少渊眉头皱得更深了,“大嫂的事,自有兄长去管,与我有何关系?”
“你……”沈妙仪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傅少渊见她这欲哭无泪的模样,到底心软了,语气也缓和了些:
“家中不需要你做这些,你若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我直接给你买来就是,何必折腾。”
语罢,他起身,离去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回来。
沈妙仪以为他改变了主意,眸中浮现欣喜和期盼。
却不料,他顿了顿,交代了句——
“妙妙,你今早说错了话,若传进母亲和兄长耳里,我也难护你。”
“大嫂让你抄的书,你务必及时交过去。”
傅少渊说完就走了。
没看见沈妙仪脸上的怨恨。
沈妙仪想不明白,凭什么楚兮颜能干的事,她干不得?
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就绝不能坐以待毙。
不就是做生意么,有什么难的。
傅少渊不让,是因为他还没看见以后的巨大利益,等她将产业做起来了,她就不信他还会阻拦。
“素云,”沈妙仪打定主意,唤来陪嫁丫头问,“我嫁妆有多少现银?”
“现银五千两。”素云如实答道。
“怎么才五千两?”沈妙仪狐疑道,“楚兮颜也只有这些?”
素云点了点头,“伯府嫁女,应当是一视同仁的,何况伯爷向来宠爱您多些。”
说来也是,沈妙仪便也没有追问。
可这五千两,听着多,真要做起大买卖来,却不够看。
沈妙仪平日花钱大手大脚,从不攒钱,现在倒是为钱财头疼起来了。
素云见状,出起主意来,“您若觉得不够,可以回伯府再问伯爷要些,伯爷总不会短了您的。”
话是这么说,因为沈妙仪的娘亲为伯府生下嫡子,承安伯待她这个继女,向来是比对亲生女儿还好的。
甚至还筹谋着换亲。
但沈妙仪重生后不愿换亲,惹了承安伯不高兴。
思及此,她眉头皱起,“爹爹还在气头上,恐怕暂时是讨不出钱来。”
“你去将我名下地段差的铺子给卖了,换些现银。”沈妙仪打定主意要在东城开大酒楼。
“少夫人,”素云骇然,“那可是您的嫁妆!若叫二公子知道您变卖嫁妆,恐怕……”
哪有一嫁人,就变卖嫁妆的?
若传出去,外头的人还以为国公府要破产了!
第11章夫人,我来迟了。
“你悄悄地卖几间,谁能知道?”沈妙仪睨了素云一眼,嘱咐道,“办事妥帖些,将来我得了势,少不了你的好处。”
素云劝不动,只能应下。
心里却微微叹息,不知最近主子为何变化这么大。
从前,最是嫌弃商贾的人,却要做起商贾的勾当。
眼见素云得了命令要离去,沈妙仪又想起傅少渊的话,真是一肚子气,她烦闷道:“等等!”
“多找几个识字的丫鬟来,抄书去。”
*
那厢,紫灵揣着春日饮偷偷摸摸地溜进门,正巧被去找玉翡的陈书瞧见。
鬼鬼祟祟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
陈书忍不住喊道,“紫灵姑娘。”
紫灵顿住脚步,将手里的汤盅往怀里带带,深怕被看出端倪,下一瞬便听陈书道——
“你是我们世子夫人的人,要时刻注意形象,别给世子和夫人丢了脸……你手里拿的什么呢?”
陈书见那汤盅上贴着“春日饮”的小纸条,“不就是春日饮吗,你藏什么呀。”
陈书的语气太过寻常,让紫灵眼睛瞪得像铜铃,十分惊愕,“你知道?”
心里默默念叨,完了完了呀,少夫人要声名扫地了!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陈书笑道,“永安楼每年春夏季都畅销的甜汤,降火解暑。”
闻言,紫灵才松口气。
此春日饮非彼春日饮,自己手中这个可不是降火的呢!
等紫灵回到青云院时,将方才所发生的事说出——
“这善草堂可真厉害,还把春日饮的汤盅都做得与永安楼一样。”
楚兮颜低着头,正在默写往后二十载的春闱考题,前世为了教导儿子,她也时刻关注每年的考题。
若是没有出差错的话,这些考题大约不会改。
听到紫灵的声音,楚兮颜便抬手将文稿折叠,放在烛台上燃烧殆尽。
默写,是为了将这些铭记于心,以防将来所需。
倘若留下,便是授人以柄。
这会儿,脚程慢一步的陈书进了青云院,与玉翡商量的声音不轻不响,刚好传进主屋。
“你只管去办,让少夫人回门时风光些。”陈书话说得阔气。
玉翡却是低叹一声,“世子当真不陪少夫人回门吗?回礼再贵重有何用,人不来,到底会让少夫人伤心。”
陈书停顿一二,才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忙,你该劝着少夫人理解才是。”
屋内,楚兮颜一脸淡然,本也没抱期待,谈不上失望。
反倒是紫灵愁苦着脸,“世子真不会疼人,哪有这样的。不如,还是早些将春日饮下给世子,磨合磨合感情。”
楚兮颜见她那蓄势待发的模样,有些好笑,“你可有问大夫,这药性有多烈,一次喝多少?”
紫灵哪懂这些,她第一次买这玩意,付完钱,连忙跑回来了。
此刻,她怔愣着摇头,“奴婢以为您知道呢!”
楚兮颜也不知道,前世她只听说这东西有效,没用过啊。
“要不,奴婢再去一次?”紫灵认真发问。
毕竟用药对象可是金尊玉贵的世子爷,万一用药过多,引起别的毛病,可担待不起。
楚兮颜想着,若频繁去药铺,被发现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
她轻咳两声,“别去了,左右不过是助兴之物,少用些就是了。”
语罢,顾自将汤盅内的春日饮用几个小药瓶装起来,贴上了“清凉降暑”的标签,放进了自己的药箱中。
黄昏时分,裴如衍果然没回院用膳。
晚间也不回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