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来到地头,六皇子也看见了自己的爹。就,有点惊讶。
“父……”六皇子刚要叫父tຊ皇,被自己爹狠狠一个眼刀子。六皇子才察觉,父皇今日穿的是便服。
“父……fu……服不服……”
落落皱眉,“什么服不服?”
“啊,那个,上次诗会你们书院得了诗魁,我们不服。”终于让六皇子给圆上了,六皇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皇帝也松了口气,小马甲差点掉了。
“见过六皇子。”魏公公连忙上去行礼,然后起身道,“您皇叔过来看您了!”说完还向六皇子眨了眨眼。
六皇子嘴角直抽,他要上去叫皇叔吗?当着这么多人面叫自己父皇皇叔?
皇帝本来是没想隐瞒身份的,谁让来这儿碰到了季落落呢?
“皇……叔!”六皇子上前行礼。
皇帝别扭的咂吧两下嘴,“好孩子。”
父子两人默契的谁都没再看对方。
落落接过话问,“不服,是想比试比试吗?”
“啊……啊?就,比试比试呗!”六皇子骑虎难下,他并不擅长诗词啊,今天秦文风那小子也不在。转而又想,幸亏不在,不然让他看见自己大舅怎么叫?叫什么?!
这时候,皇帝也来了兴致,他最好凑热闹了,“好好好,今天我来当主考,考考你们。谁输了,谁负责把对方的地锄完!”
皇家书院几人立时就打了个哆嗦,他们没有不服啊,他们很服气的。就陈追追那几首诗,给他们八辈子也写不出来啊。话说,六皇子今天怎么这么勇?
可谁敢跟六皇子说不啊!而且六皇子管这位叫皇叔,那这位就是王爷了,也不知道是哪位王爷。
六皇子心里苦啊!自己的地都还没锄完呢,又要多出一块儿了吗?造孽呀!
“今日既然是来农耕的,那便以农耕为题,给你们各自一炷香时间。”陛下揣着小手手,左右看看两个书院的孩子。
皇家书院各个垂头丧气的,鸿儒书院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追追,上!”齐恒在后面用手指怼小追追的腰。
小追追想了一下,还有什么比《悯农》更应景的?不过这么快说出来不太好吧,还是要假装思量一下。
小追追于是在田埂前踱步,正假模假式的走着,忽闻身后有人开口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落落真不是故意的,她脑子里好巧不巧的,就飘出这首诗来。
“嗯,好诗好诗!”皇帝激动的直拍手,眼睛亮亮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是农民劳作的场景,顶着烈日,汗水顺着脸颊滴到泥土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是告诫我们要珍惜食物,不要浪费,每一粒粮食都凝聚着农民的辛勤汗水。好好好!”皇帝细品着,一连说了三个好。
“哎呀,鸿儒书院果真人才济济,每个人都是诗魁啊!”
落落被夸了,不好意思的挠头。
小追追回头去看师父,师父这是回来了还是没回来啊?
落落被看得发毛,以为小徒弟怪自己抢了风头,“那个,要不,你也来一首?”
哎,没回来,追追遗憾的收回目光,“不了不了,师父的诗是极好的!”
第42章 坑儿子
皇帝转头去看皇家书院几人,“你们几个,谁来?”
六皇子也回头去看众人,众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六皇子请!”
他们这里六皇子是文采最好的了。
六皇子叹了口气,又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雨足田畴草木生,京都郊外有农耕。村南村北禾苗绿,布谷树头相对鸣。”
“嗯,也不错,词儿能在这么短时间做出这么好的诗,实在难得!不过我还是觉得鸿儒书院这边更胜一筹,你们觉得呢。”皇帝客气地征求大家意见。
六皇子在心里吐槽,他们更胜一筹你还夸我作甚?还这么短时间作出来实在难得,在您心里我就那么差的吗?
皇家书院的学生都低着头不说话,他们能有什么意见,他们也觉得鸿儒书院的诗很好啊。
六皇子拱手,“甘拜下风!”
这是个什么爹呀?专门来坑儿子的吗?来了就给儿子挖坑。六皇子远远望着鸿儒书院的那块地,这不得锄到半夜呀!
“哎呀,好好好!恭喜你们,赢了这块地!”皇帝乐滋滋的扬了扬手,指着那块地。好像在说,看,这是朕给你们打下的江山。
皇家书院的学生嘴角狂抽,并不想赢好不好,也不想被恭喜。
“好啦,活都交给他们干,我们去那边坐着吃瓜。”皇帝领着鸿儒书院几人,去皇家书院的棚子坐下。
“这,合适吗?”等几人坐定,落落问。
魏公公撇撇嘴,你都坐下了才问。
“哎,你们几个别看了,快干活去,这么多地呢,抓点儿紧!”皇帝眼神对上皇家书院几人,敦促他们。
几人见六皇子都乖乖的,也闹不清楚这位皇叔的具体分量,只得低着头默默干活。
坐了一会儿,落落几人也回到自己的地上,锄起地来。
皇家书院学生有点发愣,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来来来,比赛啊,看我们谁先干完!”胖虎向皇家书院学生发起挑战。
皇家书院学生本来以为自己要干两块地,还垂头丧气,这会儿也突然来了精神。
“来就来,比赛啊,谁输了请吃饭!”
两边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两队人比赛着干活,竟然干的飞快。
皇帝在地头喝茶水、吃西瓜,看年轻人挥汗如雨,舒坦,特别的舒坦。
刚到中午,两队人同时干完了手里的活儿,比想象中快很多。
六皇子走过来,“早让庄头备下了饭菜,洗漱一下,一起过去用午食吧!”
“谁请客?”落落财迷的问。
这时候,皇家书院的学生也都过来了,“你们都帮我们干活了,当然是我们请!”
“嘻嘻!”落落一呲牙,笑的憨憨的。
哎呀呀,多么和谐,多么其乐融融的气氛。皇帝看着两个书院的学生,老怀甚慰。
次日早朝,皇帝乐滋滋的把落落的诗念给大臣听。
落落说,这首诗叫《悯农》。
大臣们听完诗也觉得不错,只是有个别人提出了意见。
“陛下,恕臣直言,这首诗有问题。”禄国公第一个站出来,“这农民锄地为何非要在中午?我宅子后面也有块地,家里仆从都是早起去锄。不能早起,傍晚去锄也好啊,何苦大中午被太阳晒?”
皇帝一听,有道理呀,皇帝若有所思。
众人议论了一会儿,另一个站出来道,“禄国公您是没种过田不知道,这杂草生命力顽强,若是早上和晚上锄地,还要把除下来的杂草捡到一边,不然草根接触到露水或者湿润的泥土,又活过来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一通?中午锄地,草根直接暴晒在大太阳下,就晒干了,也不用再费劲往外边捡了!”
禄国公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捋着胡须点头。
“哦~”众人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皇帝也听懂了,心里高兴。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果然没错。从而引申,皇帝也再次意识到了上朝的重要性,集众人的智慧攻克难题,皇帝又自己给自己上了一课。
只是,寒门那些官员他们互相对望,面面相觑。皇帝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索性也懒得问他们。
“敢问陛下,这首诗是谁写的?”一大臣上前问道。
“鸿儒书院,季落落。”陛下一副很骄傲的样子,至于为啥骄傲,说不上来。
下面大臣议论纷纷。
“鸿儒书院诗才还真多!”
“今年鸿儒书院好生出挑。”
“就是就是。”
“今年的诗魁也是鸿儒书院的,叫什么来着……”
“陈追追!”
“对,就叫陈追追!”
皇帝听到陈追追的名字,笑道,“那个陈追追正是季落落的徒弟。”
众人一听又有点儿懵,“那季落落得多大岁数啊?年龄很大了吧,怎么还在书院读书?难不成他是夫子?”
“不是夫子,十四五岁吧,是个少年!”皇帝把众人再次说懵了。
一个少年,给另一个少年当师父,这什么毛病啊!
武安侯站在人群中间,黑着脸也不说话。
这要是哪天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也是季落落的徒弟,他们会嘲笑自己吗?必然会呀!武安侯好惆怅,自己押这个宝也不知道押没押对,陛下这几天也没召见自己。
正想着,忽听龙椅上皇上叫到,“武安侯!”
武安侯一激灵,赶紧出列,“臣在!”
“你差事办的不错,香皂工坊朕打算从工部独立出来。还是由冷爱卿来做监察工作,即日起,冷爱卿便从右侍郎升做左侍郎吧。以后还有更多重要的差事要交到爱卿手上,好好干,不要让朕失望。”
“是,臣定不负陛下厚望!”武安侯有点小激动,自己这是……成为陛下的嫡系了?
“另外,朕打算把词儿放到你手下历练,爱卿要多教教六皇子。”
“是,陛下!”还要把皇子交给自己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