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是没关系,苏亦泽为什么非要把你带回苏家?”
“亦泽他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樊心野下意识想反驳,却被下班回家的苏亦泽出口打断,他浓眉微拧:“发生了什么?”
刘书艺又玩起了老把戏,扬起被打肿的那张脸,惨兮兮道:
“我不小心打坏了心野妈妈的玉牌,她妈我剑人,还疯了一样打我,亦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刘书艺声音里染着哭腔,眼里的泪直打转,看得苏亦泽心疼不已。
苏亦泽一把搂紧痛哭的刘书艺,视线落在樊心野身上,音色渐冷。
“樊心野,你有什么资格骂书艺?”
“你妈妈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最清楚!”
10
苏亦泽话音一顿,又看了看刘书艺肿得老高的脸颊,一双眉皱得死紧。
那眼神恨极了樊心野,恨不得将她剁碎了喂狗。
樊心野迎着他狠厉的眼神,瞳孔骤缩,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嘴里喃喃道:
“不是,不是的......”
“如果不是老头子临终托付,我不会将你领进苏家!“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不领养其他人,偏偏选择了你?”
苏亦泽的声音像死神下的最后一道令,彻底粉碎了樊心野隐藏在心底的侥幸。
樊心野瘫软在地垂着头,呆呆地坐在地上,像是一个被人扔弃了的玩偶。
这一副模样落在苏亦泽眼里,他没有半点怜惜。
“你哪来的底气在苏宅颐指气使,还敢伤了未来当家女主人?”
“既然你这么不懂规矩,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来人!”
门口的保镖鱼贯而入,两个人一左一右拖起樊心野,苏亦泽直起身,慢慢踱步眼前。
“啪啪”大力甩了樊心野两个巴掌。
苏亦泽戒指尖厉的棱角,刮得樊心野脸上长长一道痕迹,鲜血直流。
直看到樊心野被打得面目全非,甚至破了相才停手。
刘书艺眼底才划过一道满意之色,眼角的笑意越发地甜美。
她甚至假模假样地嗔怪苏亦泽:“我和心野只是情绪一时激动,亦泽你没必要发那么大火的。”
“你这样为我出气,打狠了她,我心里愧疚......”
刘书艺说着,又搂紧了苏亦泽的腰,躲进他怀里。
苏亦泽看着樊心野那张血淋淋的脸,面色复杂,半晌才说了一句:“她伤了你,是她活该。”
樊心野没有说话,敛着眉,连呼吸都愈加地浅。
只那双眼里燃起一团火,灼得人眼睛疼。
“道歉,樊心野。”
苏亦泽的声音不大,甚至是很轻柔。
樊心野听在耳里,却是刺耳无比,满是血的脸上,浮起愤恨的神色。
她瞳孔不动,牢牢盯着苏亦泽,混着鲜血的滴答声只说了一句。
“你可以打死我,但我不会道歉。”
说完,樊心野闭上眼,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苏亦泽眉心紧锁,浅褐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疼惜之色,快如闪电。
一旁的刘书艺见目的已经达到,假惺惺地表示:“亦泽,算了吧,一个佣人丫头,又刚出狱,我不和她计较。”
苏亦泽欣慰地揉了揉刘书艺的头,扫了樊心野一眼,烦躁地挥了挥手。
等管家来到屋里时,樊心野已经昏了过去。
眼见她脸上血迹斑斑,只能心疼地悄悄地给她伤口消炎上药。
好在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不深。
饶是昏迷了,樊心野还在昏迷中喊着:“不是,不是。”
管家看她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樊心野是在深夜时睁开了眼,她没有动,呆呆看着窗外的月色片刻,才慢慢爬了起来。
天色渐渐发亮,十点钟苏亦泽和刘书艺早已去了公司。
整个苏宅静悄悄的。
樊心野木着脸,将手上的两件礼服分别叠好,放进礼盒里。
随即,又从口袋里将碎成几瓣的玉牌放进行李箱里,随着拉链“滋啦”一声,樊心野完成了最后一件事。
从昨晚到现在,她的脑海里是空的,没有办法思考,脑壳像炸了一般疼。
樊心野拖起行李箱一直走到门口才停下来,清淡的眼神深深看了一眼苏宅两个字,便弯腰进了出租车。
手机连续“叮叮”响了两声,苏亦泽罕见地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一点来公司。”
口气还是一贯冷硬。
可这次,樊心野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秒速回复他消息,反而将他和刘书艺一同拉进黑名单。
到了机场,樊心野给静姐拨了一个电话,随后那张电话卡也被丢进了垃圾桶。
望着玻璃窗外万里无云天空,樊心野微抿了唇。
以后再也没家了。
但我会像野草一样,努力地活下去。
樊心野靠在飞机座椅上,倔强地想着。
11
远在公司的苏亦泽今天很有些不对劲,一大早就有些莫名的心慌。
可他丝毫找不着头绪,他将昨天的事情又回想了一遍,还是给樊心野发了条信息。
往日秒速回应的人,今日却玩起了失踪。
等他发第二条信息时,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他被删了?
苏亦泽不可置信地嗤笑一声,双手捏得咯咯响,下一秒他一个电话拨了出去,可这次那边却一直都是冰冷的机械女音。
苏亦泽瞳孔一震,另一只手的指关节已经捏得发白,管家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他按了接听:“少爷,心野她......不见了......”
苏亦泽身影一僵,嗓子有些发紧,半晌才问了一句:“什么叫不见了?她一贯爱疯,估计是出去了吧。”
“可她的行李全不见了,屋里空荡荡一片。”
管家的话音一落,就听到那边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像是手机落地。
再听,苏亦泽已经挂了电话。
往日要开四十分钟的路程,苏亦泽这次只花了二十分钟。
苏亦泽回到苏宅后,向来淡定的冷漠的神情里,添上了一丝惊慌之色。
他胸口急促起伏,呼吸有些重。
管家见状连忙上前,苏亦泽摆摆手,止住了管家的话头。
第一时间他去了樊心野居住的屋子。
阳光透过窗棱撒在桌上,明明很暖,但混着房间里空寂的空气,莫名有些凉意。
房间里除了桌子上,放了两个四方四正的礼盒,其余的地方已经全部空了。
苏亦泽眉心一蹙,大步上前,动作有些慌乱地拉开桌子里的抽屉,什么也没有。
苏亦泽的眉越皱越紧,他四处找着,陡然间问了管家一句。
“那张她当宝贝似的全家福呢,她的证件呢?”
苏亦泽声音嘶哑,双眼渐红,像一头暴躁的狮子。
管家偷眼看了看苏苏亦泽一眼,小声回答,嗓音微颤:“少爷,我来找心野的时候房间已经空了。”
“至于合照,她应该是带走了。”
管家顿了顿,又补充道:“您知道,她最宝贝她爸妈的东西。”
这话一出,苏亦泽止不住颤了颤,瞬间面色变得苍白,随即对着门口的助理咬牙切齿道地吩咐:
“去给我查!看看樊心野到底去了哪!”
助理吓得赶紧垂头应是,不敢问一声多余的话。
苏亦泽环视整个房间,视线最终落在桌上的礼盒上,他屏着呼吸打开盖子,一件精美的男士婚服静静躺在地面。
他双眼撑大,紧了紧手心,又快速地打开另一个盖子。
那是一件银白色修身礼服......
苏亦泽脑海里猝不及防闪回一个画面,那时他和樊心野受邀参加国外一个品牌的发布会。Finition citron
现场闪光灯无数,压轴出场的却是一对男女结婚礼服的款式,浪漫又飘逸。
当时樊心野整个眼神都亮晶晶的,她捂着嘴忙不迭地凑近他,小声道:
“以后等你结婚了,礼服我来设计,一定比今天这套更加万众瞩目!”
苏亦泽闻言,只淡笑道:“当真?”
当时,身旁的个小丫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一副郑重的神情,连连点头,苏亦泽并没有在意,只当她在开玩笑。
可真的摸到这两件礼服,他古井无澜的心底又蓦地痛了起来。
男士礼盒盖上还贴了一张卡片:“结婚快乐。”
字迹苏亦泽熟悉无比。
卡片背后夹着一张金额五百万的支票。
除此之外,没有旁的话。
樊心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苏亦泽仓皇的视线落在支票上,只觉得被人迎头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
心里没来由地漫起一股滔天的怒火,他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她!现在!马上!”
12
在苏亦泽森冷的面容下,助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惊慌失措地四处打着电话。
等刘书艺从公司回到苏宅,只感觉整个家都不对劲。
佣人们低着头,畏畏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