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一定是浓烈到让人心惊的情感，她坠的太深了，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光明太遥远，她也不稀罕了。
能留住她的，必然是能在深渊之中让她驻足的存在。
秦汝觉得，方疏忱还是好好当他的修士好了，秦山待他不错，他可以一直当秦山的掌门。
方疏忱要是没有执念，应该会比她好上很多。
他已经足够强大了，魔界目前没有什么人比得上他，他可以一统魔界和神界宣战，也可以在山间游玩，亦可以一直在仙界当他的剑修。
方疏忱是幸运的，他出了魔渊就遇见了周子琼和秦钟月，他们给了他一个契机，把他引入了仙界。
他不用伪装，不用潜伏，他是被信任的存在。
周子琼和秦钟月相信这只魔渊之中出来的恶龙，这种信任给了方疏忱另外一种可能。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得到另一种人生。
魔龙的寿命那么长，人的生命那么短，周子琼离开了，秦钟月也许也会离开，但是还有其他人活着，永远会有人信任他。
比如周舒语，比如李长林。
他们依旧会拥护他，爱护他，哪怕他们偶尔会害怕方疏忱，但是他们依旧会护短，像对待真的师兄一样对待他。
他是有朋友和亲人的，哪怕他不知道。
没有人会去掌控方疏忱，也没有人会安排方疏忱的一生 ，他有足够好的外貌，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这已经够他做太多事情了。
宋挽越建议秦汝去试试，可有些东西不是轻易可以试的。
如果她再次迈入了方疏忱的领地，也许就不再有离开的可能了。
巨龙已经有了反击的能力，他不会再次放开自己的猎物，他盘桓在自己的领地，不愿意出击，只是因为他不愿意低头。
可如果她主动踏入……
他们是一模一样的人，秦汝太清楚方疏忱了。
如果方疏忱一直不愿意低头，倒也不算坏事，至少她脱身可以脱的更快一些。
得不到回应所以离开，好像也是合理的。
只要他能放下执念。
寒潭的水很冰，但是对于神魔来说都不是难以忍受的温度，雾气氤氲，很快就浸湿了双方的发丝和眼睫。
方疏忱在寂静之中却突然感觉到了不安，血契的签订意味着他偶尔能察觉到秦汝的想法，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的心慌，慌得令人烦躁。
第52章 血契加深
他为什么把她拽到寒潭里？他想干什么？
方疏忱不知道，他不想她在远处那么赤裸裸地盯着她，不满足她的遥远和高高在上，只有靠近才能安心。
可把这人拉到寒潭，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决策，寒潭的水带着刺骨的冰凉，却压不住躁动的情绪，风过竹林的沙沙声回响在耳畔，她漂亮的让人心念压根静不下来。
他躁得要命。
而现在，这种躁意上还多了些其他的感受，血契似乎也有了发作的迹象，他蹙眉欲动，秦汝却比他先一步。
染着的艳红的足趾踩在他的身上，双方的距离倏然拉近，呼吸都在暧昧的气雾之中纠缠。
她发丝上的水滴滴落在他的肩头。
太近了……
秦汝也察觉到了血契的躁动，但是她并没有对血契做任何的催动。
每一次的发作她都能感受到，这就像是一个隐秘的纽带，哪怕距离再远，哪怕时间再久，只要血契不断，他们的关系就永远不会真正断掉。
刻在灵魂里的契约，死亡都摆脱不掉。
秦汝垂眸，潮湿的发丝垂落在青年的肩头，纤细的手指按住青年的心口。
方疏忱的喉结很轻微地滚了一下，感受着她的体温，没有动手阻止她。
水珠顺着清晰的肌肉线条滚下，性感得不像话。
而无论是脖颈还是心脏，只要秦汝伸手，就可以碰得到。
血液迸发的力量，每一声沉闷的心跳，都是双方关系的证明。
血契被主人触动，在冰冷的寒潭之中扩大，暗红色的复杂纹路象征着最古老的契约，光波流转在寒潭的底部。
比起以往的暗红，这次颜色更深了些。
秦汝顿住，每一次沉闷的心跳都通过指尖传导，她有些意外地挑起眼尾，昳丽的像是远方的浓艳山水，低声问道：“为什么？”
按照道理来说，方疏忱身上含有她的神血越少，血契就会越淡，可是这次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更浓郁了一些。
深红的颜色，像是再也无法斩断。
“秦汝。”方疏忱也发现了这个变化，他盯着寒潭上流转的契约，嗓音很淡，陈述道：“契约加深了。”
“冉夷在你那里。”秦汝淡声道：“到时候把他打一顿，问问怎么回事。”
秦汝一直在十三界待着，对于神界的大多数事情都是隐隐约约知晓一些，血契这种记载在上古神册之中的东西，她没翻过。
她意图收回自己的手，方疏忱却伸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水惊起了波澜，树荫晃动着，光斑摇晃，像一幅梦中绝美的画面。
方疏忱没说话，甚至偏头避开了秦汝的视线，青年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却始终没有放手。
“你这样，不适合出去。”方疏忱的手没松，视线微偏，落在她的身上。
水打湿的衣服贴合在身上，可以看到身体的曲线。
秦汝没觉得有什么，她不甚在意道：“这座山峰有别人？”
方疏忱的结界一直笼罩着这片山，有人踏入，他会第一时间知道，秦汝虽然神核碎了，但是对灵力的察觉还是很敏感的。
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偷窥？
不可能的。
而且上古恶兽对自己的领地意识非常强，方疏忱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把人放进来。
恶龙藏着自己心爱的人，恨不得化为原形盘踞在这座山头，让这里只有他能看到，怎么可能让他人窥伺。
“没有别人。”
方疏忱的眸色深深浅浅，他松开了手，秦汝刚刚要起身，对方的手臂却揽住了她的腰身，倏然把人拉近。
青年的样貌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半垂眼睫，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神情。
“秦汝。”他喊她的名字，嗓音低哑。
这比他们刚刚的距离还要近，只要秦汝在稍微靠近一些，眼睫就能擦过方疏忱的面。
幽静的山林，平静的湖水，氤氲的雾气把人影淹没。
秦汝单膝跪在他的身上，指节落在他的颈侧，随意一碰就能撩起一片火：“你想怎么样？”
明明他是魔，她是神，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倒像他是正襟危坐的正人君子，而她成那话本里的妖精了。
方疏忱没有说话，几息之后，青年直接俯身把人抱了起来，惊得水花泛起一片片波澜。
强势的动作没有给人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赤裸着上半身，一步步把秦汝从水中抱出来，水珠顺着肌理往下坠，青年的肌肉线条流畅，手臂上的青筋清晰。
他从岸边的竹架上挑了干燥的帕子给她擦干净。
这是那三年养出的习惯，秦汝本身囚他就是想让他当奴仆。
只不过她绑来的奴仆有些大胆，经常越界。
以往他还会收敛一些，等着她开口才动，现在却半分也不藏着了，露出人皮之下纵横的强势和欲望。
“你要见冉夷？”方疏忱问。
“冉夷的师父是管理神册的，所以他知道很多东西。”秦汝任由他服侍：“他也是真神，所以你关不住他，真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秦汝被困在十三界，就意味着她少接触了很多东西，冉夷比她幸运太多。
方疏忱给她拭发的手微顿：“所以呢？”
什么所以？
秦汝笑了：“真神是关不住的，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手段。”
只要本体不被困住，化形死了就死了，断臂求生也不是不行，同为真神，秦汝太清楚冉夷了。
武慧尊者走不了，是因为他退无可退，但是冉夷逼急了，是真的会选择断臂求生的。
然而方疏忱似乎听出了别的意思，他问道：“真关不住？”
秦汝也顿住了，她听出了方疏忱的言外之意，随后她笑道：“你可以试试。”
方疏忱不再说话。
秦汝却一贯喜欢把话挑明了说，她看上去很随意：“你可以关我，看看我能不能出得去。”
“出不去，我就是你的了。”
想要征服强者，就必须比她更强。
宋挽越劝她和方疏忱试试，可他还不够了解秦汝。
她不会低头，想要得到她，就必须要比她更强大，否则能得到的就只能是垂怜。
垂怜是独占不了她的目光的。
然而这句话似乎过了界，直入了方疏忱深藏的危险领地。
第53章 不会管
方疏忱收回手，把帕子搭在一旁的竹架上，嗓音低哑难辨：“秦汝，你不要老惹我。”
他半垂着眸子，树荫把光遮住，他站在那里，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独占是个太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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