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关了,我坐在屋里,给施若若打了电话。「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现在不说,回去我打死你。」施若若先是诧异,最后险些哭了,「蕾蕾,冷静啊,也没什么事了,就是你上大学那会,放假回家我们一起去逛街,我拿着你的手机又给我哥发了条信息。」「说了什么?」「我说……哥哥谈恋爱吗?我做你女朋友吧,将来我嫁给你,生很多小娃娃。」...
「你知道我想的哪方面?」
他又在笑,我羞红了脸,不敢去看他。
但他抬起了我的下巴,凑上前,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很温柔。
他喝了酒,我也喝了酒,彼此都动了情,有些收不住。
他的手伸向我的腰。
我按住了,「哥,不行。」
他勾起嘴角,声音戏谑,越来越轻,「别怕,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太困了,等我醒来……」
话说到最后,他睡着了。
他太累了,眼睛闭着,长睫垂下,遮了所有疲倦。
屋内灯光晕黄,映在他的脸上,浅淡美好。
他的面部轮廓分明,鼻子像秀挺的山峦,眉毛是浓黑的水墨,表情松懈,赏心悦目,像一幅画。
我看了他许久,心里涌出的那些问题像澎湃潮涌的海,明明已经达到岸边,又退潮而去。
灯关了,我坐在屋里,给施若若打了电话。
「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现在不说,回去我打死你。」
施若若先是诧异,最后险些哭了,「蕾蕾,冷静啊,也没什么事了,就是你上大学那会,放假回家我们一起去逛街,我拿着你的手机又给我哥发了条信息。」
「说了什么?」
「我说……哥哥谈恋爱吗?我做你女朋友吧,将来我嫁给你,生很多小娃娃。」
「……」
我已经说不清对施若若是什么样的无语了,揉了揉跳动的眉心,哭笑不得,「你这杀千刀的,你到底想干吗!」
施若若期期艾艾道:「一开始确实是我哥干涉我谈恋爱,我想报复他,后来是捉摸不透我哥这个人,想试探他。
「从小到大追他的人挺多,他一个都没看上,一心扑在学术上,我和我妈都怀疑他是 gay。
「按道理来说,你长得又好看,他以前夸你文静来着,用你的手机给他告白,他没道理不回复。
「我就是觉得奇怪,当面给他说,他也不搭理,我还挺绝望的,连你都勾搭不动,想来真的是 gay 了。
「大学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试探他,我当时不知道你刚谈了男朋友,心里还想着万一你们俩真成了,还挺让人兴奋,结果是空欢喜一场,我哥那个变态,真的是不近女色……」
施若若还在喋喋不休,她哪里知道,大一那年,我莫名其妙地收到施凤阳发来的一条信息,依旧是简单的四个字,「学校地址」。
一头雾水一脸懵逼,我试探性地问:「什么?」
他又发来,「地址发我。」
我迟疑时,信息又来了,「快点。」
于是赶忙将我学校的地址发给了他。
原来,后来他去了我的学校,在宿舍楼下等了我一下午。
那时我去干吗了?
我想起医院诊室里,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没错,我是要报复你,我施凤阳长这么大,从没被女人耍过,你倒是好样的,将我耍得团团转。
「我这辈子就掏出过一次真心,结果你玩我,小丫头片子,我恨不得弄死你。」
一切似乎都很明了,我向他「告白」,他要了学校地址,迫不及待地向我奔赴而来。
结果发现我有了男朋友,出去约会了。
他以为我在耍他,临走之前,踹翻了我们宿舍楼下的垃圾桶。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施凤阳睡着的时候,我出了房门,结果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赵硕。
他似乎在等我,点了支烟,没抽,静静地看着香烟悄无声息地燃噬。
看到我,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头发凌乱,眼底有深深的悲色,「蕾蕾,我失去你了是吗?」
我沉默了下,道:「你早就失去我了。」
他摇了摇头,「不,我一直以为还有机会,我没同意跟你分手,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想明白,回到我身边。」
「回到你身边?你现在的女朋友算什么?又是玩玩?」
赵硕手中那快要燃尽的香烟,被他猛吸了一口,呛得眼泪直流,「你不懂,蕾蕾,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走到了这一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没动静,我就想跟别人谈恋爱刺激你,可是你把我微信删了,我当时仍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你,我知道陈佳子和耿东结婚,你一定会来,我一直盼着这天。
「你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紧张,这次你回来了,我是没打算让你离开的,直到我看到了你不是一个人。
「蕾蕾,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不会放手让你离开……」
赵硕哭了,肩膀轻颤,脆弱无力。
我说:「赵硕你错了,其实在你心里,一直都觉得你高我一等,我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并不重要,如果因为他的出现,才能让你对我高看一眼,懂得珍惜,那么这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
「不是这样的,蕾蕾,我从没有觉得我高你一等。」
赵硕仰头看我,眼眶通红,「是我后来昏了头,我总是在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明明我们离幸福只差一步,我恨你不够努力,我错了,我忘了我们在一起的初衷。」
他脸上有泪划过,「蕾蕾,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逼你,我一定好好爱你,我们重新来过。」
我摇了摇头,「赵硕,我从没后悔大学时遇到你,因为那时候我们在一起是那么快乐,可是后来我们不快乐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对你的爱,都在毕业后的那一年,被现实碾磨得一干二净。赵硕,后来的我们,已经走散了。」
我说完,转身想要回房,他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蕾蕾,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没有你,我受不了。」
我皱了眉头,一点点地将衣服抽离了他的手,转身进了房间,锁了门。
在我踏上来杭州的路时,不是没期待过与他重逢的。
与他相恋那三年,是我不可舍弃的人生,我们曾经那么那么好,我想着再次见面,如果还能握手言欢,也是一种美谈。
可惜,他始终是高高在上的那个,等我回头,等他救赎。
其实我一直没变,变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