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里离婚的人很多,要取号排队,大多是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闹离婚。排在前面的年轻夫妻,个个都是冷脸相对,剑拔弩张,仇人一样。只有她和顾北弦是手牵着手的,眉眼含情,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因为太过与众不同了,俩人颜值又太高,所有人都朝他们投来讶异的目光。...
民政局里离婚的人很多,要取号排队,大多是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闹离婚。
排在前面的年轻夫妻,个个都是冷脸相对,剑拔弩张,仇人一样。
只有她和顾北弦是手牵着手的,眉眼含情,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
因为太过与众不同了,俩人颜值又太高,所有人都朝他们投来讶异的目光。
苏婳被看得有点窘,转过身,把脸面向顾北弦。
他抬手把她拢进怀里,手指很自然地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这哪是来离婚的啊,分明就是来秀恩爱的吧。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指了指结婚登记处,说:“结婚证去那边领,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顾北弦眉目清冷,淡然道:“我们离婚。”
在场所有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显然不理解他们,明明看上去感情那么好,离什么婚啊。
等快轮到他们的时候,苏婳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走到窗边去接电话,听了不到半句,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察觉不对劲,顾北弦走过去。
见她满脸是泪,脸色苍白得不像正常人,他只觉得心脏一揪,疾声问:“出什么事了?”
“外婆,外婆她,我没有外婆了……”苏婳泣不成声,膝盖一软,就往地上倒。
顾北弦急忙打横把她抱进怀里,往上托了托,抬脚就朝外走。
一见倾心
第40章 阿尧现身
抱着苏婳来到停车的地方,顾北弦单手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副驾驶。
苏婳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苍白的小脸梨花带雨,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任谁见了都心疼。
顾北弦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坚强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苏婳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外婆,外婆走了。
她没有外婆了。
顾北弦一路将车开得飞快。
终于抵达医院,他下车,拉开车门。
苏婳从车里下来,差点摔倒,腿软得走不了路。
顾北弦干脆又把她抱在怀里,大步朝住院部走去。
来到病房里,苏佩兰正捂着脸痛哭流涕。
外婆躺在病床上,身上用一床白色床单盖住,脸也被盖上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苏婳心脏骤然一紧,像被人拿绳子勒住了,疼得无法呼吸。
她挣扎着从顾北弦怀里下来,踉踉跄跄地朝床前走。
顾北弦急忙扶住她。
医生掀开白布,让她再看最后一眼。
外婆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得发灰,嘴唇已经发青了。
“噗通”一声,苏婳跪到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拼命地擦。
她要好好看看外婆,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
她趴在床边,抱着外婆的腰,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外婆啊,外婆”,可是外婆再也无法回答她了。
她去拍她的脸,想把她叫醒,可是外婆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哭得像个孩子,觉得自己好孤单啊,好孤单,内心深处是深不见底的悲凉。
外公走了,外婆也走了。
最亲的两个人相继离她而去。
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孤儿,孤零零的。
顾北弦怕她膝盖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会受凉,扶她起来。
苏婳固执地跪地不起。
顾北弦只好拿了枕头垫到她膝盖下,又去卫生间接了温水,把毛巾打湿,不停地给她擦眼泪。
哭到最后,苏婳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嗓子也哭哑了,就木木呆呆地跪在那里,看着外婆的脸,一动不动。
苏佩兰要把母亲的遗体送回老家苏村,和她父亲葬在一起。
顾北弦出去给助理打电话,让安排灵车和殡葬事宜。
一个小时后,手下人找来灵车,把外婆的遗体抬进车里。
一行人开车着好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往苏村开去。
找的专业殡葬团队,很快把灵棚搭好,给外婆穿上寿衣,放进棺材里。
晚上苏婳一身重孝守灵,顾北弦陪着。
夜深了,他劝她去睡一会儿。
苏婳极轻地摇了摇头。
顾北弦派人搬来被褥打了地铺,硬把她按到被褥里,让她躺会儿。
守灵的这几天,苏婳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呆地跪着,实在撑不住了,才眯一会儿。
她不睡,顾北弦也不睡,好生看着她。
怕她悲伤过度晕过去,怕她孤单害怕,怕她想不开,更怕失去她。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把自己的肩膀给她靠,默默地陪伴着她。
长明灯下。
她漂亮的小脸苍白得如同冷月,毛茸茸的大眼睛沉痛如水,长长的睫毛垂着,像濒死的蝴蝶耷拉下翅膀。
她憔悴得没个人样,犟犟地跪在外婆的棺材前,一动不动。
瘦瘦薄薄的身子在橘色光影里,形销骨立。
这几天,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心疼她。
以至于很多年后,顾北弦都忘不了这个画面,想起来,心就一揪一揪的。
院子里。
一个嘴比较损的本家亲戚,凑过来对苏佩兰说:“你女婿腿脚这不是挺好的嘛,之前听说是残疾,只能坐轮椅?”
苏佩兰知道她们背后都笑话她,为了钱,把闺女卖给一个残废。
她掀起红肿的眼皮,斜了那个亲戚一眼,“我女婿那只是受伤,暂时坐轮椅,腿一年前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