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谢府的时候,谢喏如抬头看一眼天空。夜空中,繁星满天,月色皎皎,像极了大半月前在京郊那一夜看到的月光。她又想到萧毅谨。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知道她是女子,他是何反应呢?愤怒吗?她心中忐忑,忍不住问李茂全:“李公公,皇上他……这几日可好?”“这个稍候您见了便知,恕奴才不便多言。”李茂全笑眯眯地道,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并无二致。...
入宫?
此言让谢学士、谢夫人齐齐面露惊愕。
而谢喏如,则是恍然。
她明白哥哥这祸事从何而来了。
他知道了。
萧毅谨知道她假扮男装的事了。
如此一想,谢喏如倒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此事是针对她而来,那么,哥哥便有救了。
于是她跟双亲道:“爹、娘,女儿这便回房收拾一下,随李公公入宫。”
谢夫人依旧在哭,但谢学士则稍微清醒些。
他沉声道:“不行,你不能进宫,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你须得留在府中待嫁。”
“爹,”谢喏如苦涩一笑,“就让女儿去吧。还有,您把沈府的聘礼退了吧,这亲,怕是成不了了。”
离开谢府的时候,谢喏如抬头看一眼天空。
夜空中,繁星满天,月色皎皎,像极了大半月前在京郊那一夜看到的月光。
她又想到萧毅谨。
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
知道她是女子,他是何反应呢?
愤怒吗?
她心中忐忑,忍不住问李茂全:“李公公,皇上他……这几日可好?”
“这个稍候您见了便知,恕奴才不便多言。”李茂全笑眯眯地道,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并无二致。
谢喏如看他那样子,便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只好忐忑地上了软轿。
越靠近皇权的中心,街道上便越安静。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过宫门,入紫禁城,又入后宫,等到轿子停下时,已经接近亥时了。
谢喏如在李茂全的搀扶下下了轿,看一眼四周。
只见位于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透过宫灯,清楚地映照出“玉露殿”三个大字。
殿前已经站了数个身着宫装的宫女,见了她,一齐下跪行礼,口中道:“见过小主,小主金安。”
小主……
谢喏如微微垂睫。
在宫中,只有皇帝的女人才被唤作小主。
但她现在,是犯了欺君之罪的罪女。
她也不熟后宫礼仪,便张口让众人起来了。
又问身侧的李茂全:“李公公,皇上呢?”
“小主别急,一路辛苦了,先让这些奴才们伺候您沐浴吧。”
李茂全话落,马上便有四名宫女走至谢喏如身旁,道:“小主这边请。”
谢喏如无奈,最好随着她们往殿内深处行去。
此前她从未来过后宫,此刻尽目而观,只见殿内处处锦绣雕梁,软帐轻纱,每一张桌椅,每一挂壁画,都是出自大家手笔,奢靡不凡。
随着宫女行了数十步,经过了一扇大门,便来到了浴池。
入眼所及,只见这浴池甚大,抵得上寻常人家一整个房屋,可容纳数十人都有余。
浴池内外均以莹澈如玉的白石铺砌,内里玉一般的白石壁和白石底上刻有许多的鱼龙花鸟状浮雕纹饰,千变万化,神态各异,随着池水的流动,满池的鱼纹花影也逐着水波轻轻荡漾,仿若活物一般。
谢喏如进来后,先前随她一起的四个宫女,马上便开始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一个端赖沐浴的香料,一个往氤氲冒着热气的池水中撒着玫瑰花,另外两个则走至她的身侧,准备为她宽衣。
谢喏如素来不惯在下人面前坦胸露体的,忙抱胸道:“多谢几位姐姐,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好。”
那四个宫女闻言,互看了一眼,随后很快恭谨着行礼退了出去。
等室内无人了,谢喏如这才吐出一口气,缓缓褪去全身衣物,踩着浴池边一级级的白石台阶,步入水中。
水温正合适,闻着除了香味,还有一丝丝硫磺的味道,谢喏如猜测,这约摸是引了宫外眉山上的温泉水。
她靠在池壁,看似漫不经心将池水浇到自己的身上,实则心中却焦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