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向那人看去,剑眉星目,浑身荷尔蒙气息,只不过黑了一些。我娘掐了掐我的手心,给我夹了一盅芙蓉肉:「矜持些矜持些!」我这才意识到太子想要吃人的目光,舔了舔自己的口水,低下头啃大骨头。娘说,那人是祁王扶川,皇后幼子,却也是皇上最不喜欢的皇子。...
刚用完午膳,皇后娘娘就传我入中宫。
传话的小公公阴着脸,说太子和丞相一早就去中宫告黑状,诽谤我不德不淑,不贤不慧。
赵良娣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太子妃,我们不会守寡吧?」
好像有可能。
我擦干了赵良娣的泪,朝她们三个挥了挥手:「等我回来。」
老爹老娘担心我,非要和我一起去中宫。
刚下马车,我远远地就瞅见太子跪在院中,日头很大,他的脸上沁出来一层薄薄的汗。
我刚掏出鸳鸯绣帕,就看到柳韵儿挺着肚子直直地走过去,嘴角勾了勾,向我传来一丝轻蔑目光。
「渣男贱女!」我扯了一个鬼脸,握着我娘的手进了大殿,突然觉得太子也没什么好的。
刚到大殿,皇后娘娘从尊位上下来:「阿兰,你可算来了。」
阿兰是我娘的闺名,皇后娘娘和我娘是闺中密友,在她心中,我可比她那不争气的儿子要紧。
行礼后,我和爹娘坐在皇后左手边,柳韵儿则和丞相一起站在陛下右手边,大殿下,跪着的是太子。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还是丞相大人先开口:「陛下,太子妃竟然把太子赶出东宫,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
「就是就是!」太子在底下附和。
「闭嘴!你这个逆子!」陛下动怒,随手拿一个琉璃盏砸到太子的额头上。
我心里一紧,破了相,我可就不要了。
「这半年来你弃月儿于不顾,让她遭受了多少风言风语,你可知罪?」
陛下像训小鸡一样教训太子,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面子功夫。
这两年皇帝陛下的心思越发深了,我娘和皇后没少怀疑他被夺舍了,只有我爹那个傻白甜还傻傻的不信。
柳丞相巴巴地来给柳韵儿撑腰,这不,老狐狸就把火引到我身上了。
「听闻太子妃才貌双全,不如和小女吟诗比试一番?」
我斜眼看着柳韵儿,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蒸馒头争口气,虽然我大字不识几个。
柳韵儿走到大殿中央,装模作样地开始吟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好!」太子跪着还不忘叫好。
我笑了笑:「大姜三百首没背会吧,这诗明明是我爹作的!」
老爹得意地捋胡子,一手托着腮,给丞相父女竖了一个小拇指。
柳韵儿又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不好意思,这诗是我娘写的。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柳韵儿搬出大招,我想了想,这首诗没听爹娘说过,难道让她钻了空子?
「好!韵儿真是文采斐然,不像某人。」太子在底下捧场,丝毫没有注意到陛下的黑脸。
「这诗是大皇兄十四岁征战时所作,难道太子殿下不知?」
斜眼向那人看去,剑眉星目,浑身荷尔蒙气息,只不过黑了一些。
我娘掐了掐我的手心,给我夹了一盅芙蓉肉:「矜持些矜持些!」
我这才意识到太子想要吃人的目光,舔了舔自己的口水,低下头啃大骨头。
娘说,那人是祁王扶川,皇后幼子,却也是皇上最不喜欢的皇子。
第一个原因,懒。
第二个原因,和我爹一样懒。
他远远地看了我一眼,道一句:「太子妃,别来无恙。」
我心下茫然,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太子闷哼一声,似乎对这个幼弟不满,但还是一颗心都在柳韵儿身上。
「父皇,韵儿定是书读得太多了,身怀有孕,这才记不清的。」
柳韵儿显然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只管呆呆地跪在地上,一脸茫然。
太子继续道:「那父皇,可否给韵儿一个名分......」
他声音越发没底气,大殿陷入一片寂静,良久,陛下才点头,许了柳韵儿太子良娣,入住东宫养胎。
事后,陛下把我和老爹叫到尚书房:「月儿,你可怪父皇?这件事,是父皇对不住你,谁让她肚子里有了皇室血脉。」
陛下一脸愧疚地看着我,可我总觉得这人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