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她终于知道,那一线生机,究竟是在何处!生机应在孟家,却不在孟家,孟家是一点线头,只为引她走过重重关卡,让她得以顺利地见到墨云庭。她的那一线生机,实际上在墨云庭身上。她现在回顾这些年,才发觉一点蹊跷。孟家的女儿未出生便与薄家订下娃娃亲,出生后却被抱错流落在外,幼童早夭,江晚初苏醒,多年后归家,遇到昏迷被害的墨云庭。...
他是曾经跟着孟老爷子的人,见识过不少场面人物,几乎立刻就猜到了江晚初的本事。
怪不得她气场威势如此奇特,怪不得她说第一面就了解他的情况。
管家心内凛然,上楼前那些徘徊的心思完全确定下来。
他再次欠身,这次弯腰弯得更深:“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暂时没有。”江晚初想着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以后有的话我会主动找你。”
言下之意,她不主动找他,就不需要他做什么。
管家表示明白。
他替江晚初带上房门的时候,没忍住快速望了一眼江晚初,她竟然还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晚初在看什么?
她在看月华银河,星轨气形。
外人眼中的昏沉夜色在她眼中是透明的,她夜间视物如同白昼,而她放眼望去,便见天幕上银色与淡金交织而行,半空中诸般线条来回穿梭,如同密网,笼罩在天地之间。
万物皆有气,普通人无法看到,唯有天纵奇才的个例才能得见。
别人眼里黑乎乎的夜,在天才面前是五彩斑斓的盛景。
但这盛景江晚初看了太多年,早已无动于衷,她看了一会儿就打算上床睡觉。
睡觉之前,她习惯性地做了个掐算。
江晚初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每晚都会给自己算一次,除了一年前的某一次结果显出异样来,她过往所有掐算结果都是一致的,然而今天注定不同。
如玉纤指飞速动了几下后,江晚初霍然抬头,眼中光亮大盛。
她原本已经躺下,此时却立刻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纸笔开始根据术数演算。
夜深人静,明月西移,江晚初伏案疾书,没有发现有少量斑斑点点的光芒悄无声息地汇聚起来,涌入她的身体中。
等到江晚初推演确定后,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她长舒一口气,脸上不见疲倦,反而满是喜色。
然而此时,江晚初看着眼前这一纸密密麻麻的推演过程,脑海里闪过孟家父母的脸、凌弋身上沾染到的气运、墨云庭躺在床上没有呼吸但浓郁到凝实的紫气,终于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她终于知道,那一线生机,究竟是在何处!
生机应在孟家,却不在孟家,孟家是一点线头,只为引她走过重重关卡,让她得以顺利地见到墨云庭。
她的那一线生机,实际上在墨云庭身上。
她现在回顾这些年,才发觉一点蹊跷。
孟家的女儿未出生便与薄家订下娃娃亲,出生后却被抱错流落在外,幼童早夭,江晚初苏醒,多年后归家,遇到昏迷被害的墨云庭。
每一件事情如果走向不同,都会引发截然不同的后果,如今这一切,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冥冥之中,是天意如此,还是有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推动?
她的生机应在墨云庭身上,又具体指什么?
各种谜团扑面而来,江晚初沉吟许久。
她将桌上的纸拿在手里叠来叠去,最后叠成一个三角形,捏在指尖凝视。
深夜里雾气升腾,室内仿佛也起了一层水汽,江晚初的眉眼氤氲其中,显得有些迷离。
她指尖一松,那折成三角形的纸便晃晃悠悠跌落下去,还没碰到地面,就唰一下燃起火光,瞬息间化作一小撮灰尘,堆在地板上。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怎样,能活下去总比早死要好,就像苏老头说的,他还等着以后让江晚初给他上香呢。
江晚初轻轻一笑,翻回床上睡觉,上床前把拖鞋一踢,恰好将不远处的灰尘踢散。
第二天是周六,阿姨来给江晚初清扫房间,突然“咦”了一声。
“大小姐,你是夜里开了窗户吗?我记得昨天我把地板拖得很干净,怎么今天缝隙里有这么明显的灰尘。”
阿姨每天打扫,家里人在卧室又都穿着干净的拖鞋,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
江晚初倚在懒人沙发中看书,闻言抬头,冲阿姨歉意一笑:“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吧,下次我注意一下,今天辛苦您了。”
她长得漂亮,弯着眼睛笑起来时很是甜美,阿姨看得心都软了,连忙说:“这有什么,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只是想提醒大小姐,最近天气冷了,夜里开窗户容易着凉,您要是想通风透气还是尽量白天开窗。”
江晚初乖巧点头:“谢谢阿姨,我记住了。”
阿姨拎着装有灰尘的垃圾袋下楼,因为客厅也有垃圾,她就顺势去了趟客厅。
不知哪里来的风忽然吹来,阿姨手里的垃圾袋袋口一松,一些肉眼难见的灰尘便漂浮而出。
坐在客厅里正在和林夕说话的孟正成全身一冷,猛地打了个喷嚏。
林夕停住话,关切地摸了下他的额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孟正成皱眉:“可能有点。我约了薄家的人,说咱们明天上门拜访,你说要不要带阿瓷过去?”
林夕还是有些犹豫:“真的要把阿瓷嫁过去吗?薄三爷那个情况……她到底是我们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