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伤痕的沈念被几只大手按在地上。
男人如神邸般站在她面前,一身西装皮革,望着她的时候只剩下阴霾和冷漠:“沈念,魏时烟是我的女人,你竟然敢在我们的婚礼上纵火伤她。嗯?”
沈念如同丧家之犬般,被人狠狠踩在地上,“不是我…我没有,火是沈思彤放的。”
“求求你…相信我!”
“还敢狡辩?沈念,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要我怎么相信?”
“从今往后,给我好好待在牢里,静思己过!”
……
六年后,女子监狱。
监狱管理员拿着警棍敲了敲牢门道,轻蔑的看了眼沈念,“沈念,恭喜你,你可以出狱了!”
凌晨四点,沈念被带出了监狱大门。
她看着空旷漆黑的大道,眼里毫无欣喜,只有一抹沉寂的灰色。
凉风吹起她空荡荡的衣衫,露出深凹的锁骨,面色苍白如雪,整个人瘦弱得几乎脱形。
尤其在夜晚看着就像个轻飘飘的鬼。
为了给养母换钱看病,她答应了亲生母亲的要求,默认了她编造的一系列假证据,替沈思彤顶了罪,坐了六年三个月十四天的牢!
虽然她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可沈家却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整个圈子都知道,她之前一直待在乡下,是八岁那年才被送回的沈家,就是这消失的八年,造就了亲生父母和她并不亲厚。
父母虽不喜她,但她也并未太在意,因为她的心里装的完全是另一个人——傅景淮!
可惜她的少女心思,却成了大家的笑柄。
傅景淮是谁?掌控帝都经济命脉,集团财阀的‘神’。
所有人都笑她低贱,给傅景淮提鞋都不配!
更有人说,傅景淮才三十不到,就急着结婚,就是被她逼的无路可退。
可谁又能料到,真正无路可退的是她。
就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让她在监狱里整整被折磨了六年!
那些暗无天日的两千多个日夜,她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不过还好,这一切都结束了!
六年了,不知道养母是否还在疗养院住着。
她深吸口气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凌晨没什么人,师傅一路开的很快,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付钱时,司机的目光落在沈念手腕的位置,她眼神微闪,忙缩回了手,遮住了手腕上的伤疤。
随后匆匆忙忙的跑了,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什么。
进了疗养院,沈念哑着嗓音问前台的护士,“请问一下,张月华女士的病房在几零几?”
“张月华?你稍等,我帮你查询下。”
护士打量了一眼沈念,过了会儿她奇怪的发出疑问:“不对啊,这位患者早在六年前去世了,你怎么现在才来问,你是这位患者什么人?”
仿佛一道天雷劈在她身上,沈念瞬间脸色变得苍白,蠕动着唇,久久说不出来,“去…去世?”
“对啊!我还记得这位患者得的是尿毒症,她听说自己的女儿放火杀人,受了刺激当场去世了。死者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护士好奇的打量着她:“这位小姐,你来晚了!”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沈念脑子里的弦一下子断了,心里的墙也在这一刻崩塌了,“我妈妈怎么可能去世了…她们明明答应会治好她的!骗我,你们在骗我!”
一定是你们在骗我!
沈念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慌张,六神无主,她的手一直在颤抖着,那双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骗我,骗我…”
护士被她的模样吓住了,此时的沈念像极了,一个刚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人。
加上她亲口承认是张月华的女儿,那她不就是杀人犯!
杀人犯在医院,护士见状不对,赶紧偷偷按了警报按钮。
沈念以为是护士的玩笑话,她笑着上前,期盼着说:“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我妈妈一定还活得好好的是不是!”
前台的两个护士紧紧相拥抱在一起,“快来人啊!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回答我啊!!”沈念突然暴躁起来,将桌上的摆件物品全都扔向她们。
其中一名护士,害怕的大吼一声,“张月华真的已经死了,这位小姐这里是医院,请您清醒一点!”
大厅里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像疯了一样的女人,纷纷不敢上前。
本以为她要动手的时候,谁知道她却又安静了下来。
一个人又哭又笑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不等我跟你解释!为什么就这样离开我了!”
为了能够早点出狱,那我跟他们做的交易,又有什么意义?!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腕上丑陋的疤痕,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针孔…
那双眼睛,突然被乌云笼罩,只剩下一片死寂。
护士叫的保安也到了,趁机控制住沈念,架着她扔了出去,“赶紧滚,再不滚,就报警了!”
沈念扭头,哑声哀求着,“求你们,告诉我,我妈的骨灰在哪?我不闹了,我只要带走我妈妈的骨灰就好,求求你们!”
保安直接将沈念踹下台阶,“还好意思要你妈的骨灰,早干嘛去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去杀人放火,你妈就是被你气死的!你在敢上前一步,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沈念滚下三十五个台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死了一般,猩红的血,从她额头上留了下来。
“我没有,不是我…”
“我没有杀人!”
“真是疯了!”保安怜悯的看了眼扭头就走了。
现在这个世道谁会同情一个杀人犯!
嘀!
刺耳的喇叭声骤然响起。
清晨喧嚣的街上,一辆黑色的卡宴疾驰而来,即使快靠近沈念了,也车速仍旧不减,直直的朝着她冲过去。
听到声音,沈念麻木的抬头,透过挡风玻璃骤然看到坐在后座的男人,那一张俊美而阴鸷的脸,男人的双眸凌厉如利刃,犹如凶兽爪牙,狠狠撕碎她。
眼看就要撞上来,沈念瞳孔一缩。
又是一声轮胎摩擦地面尖锐的声音,黑色卡宴在离沈念几厘米的地方,生生停下。
随后,车门打开,驾驶座上的助理顾江风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沈念,绕过她,打开了车子另外一侧的车门。
“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