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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嘴巴都要张大了，清平侯府的人都这么会颠倒黑白吗？
怎么什么都能乱说？
“小侯爷，草民知道你是为了小姐，但你也不能为了护着她，就胡说八道。”刀疤据理力争道，“这件事草民也有人证。”
还有人证？
莫元良心里一个咯噔，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莫霜，
见莫霜也迷茫不知道，他才看向刀疤，想知道什么人证。
正想着，
堂下又出现了几个人，
两个是御史府的侍卫，两个是一对年老夫妇。
四个人一出来，就直接指认莫霜先前都是说谎。
莫元良顿时感觉不妙。
御史府的人可不是随便能糊弄的。
……
汤府。
汤干一脸紧张的站在床前，眼睛一眨都不眨看着昇王妃给夫人换药。
一夜过去，夫人醒了两次，都是被痛醒的。
因着有伤口，他也不敢让夫人乱动，一切都得等昇王妃来了才行。
换药时，他也清晰的看见夫人的伤口。
那么长的伤口，想想都觉得犯疼。
“等通气之后，可以少吃一点东西，多下地走走。”邓素兮换好药后，叮嘱道。，
汤夫人笑的温婉道，“多谢王妃。”
“不必谢，救人也是本王妃的职责。”邓素兮淡然的擦了擦手，叮嘱了一些常识后，
才跟汤干离开房间。
来到书房里，汤干十分恭敬的说道，“不知王妃打算怎么处置莫四小姐。”
邓素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个不知变通的老顽固现在居然也想着要对付别人？
看来汤夫人对他的影响还真不小。
她浅笑一声说道，“今日就只是小惩罢了，毕竟也是一家人，得手下留情，否则面上不好看。”
汤干仔细想了想邓素兮话语中的意思，点了点头，“也是，也是，毕竟是淑贵妃的娘家，还是得收敛一些。”
但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报恩了，
想了想他问道，“那老臣可否再参白尚书？”
邓素兮险些笑了起来，救汤夫人为的就是这个，汤干还真上道。
“汤御史的事情，无须问本王妃。”
汤干也是人精，瞬间就懂了昇王妃的意思。
再送昇王妃出府后，立刻就回到了书房，立刻提笔，洋洋洒洒写了无数对白志才的弹劾话。
甚至白志才都忘掉的小事，也都被汤干再次拎出来一顿说。
总而言之，就是要将白志才说成一个无恶不赦的人。
邓素兮出了御史府后，就看到了莫馨焦灼的身影。
“表嫂，”莫馨见到人，焦急的上前，行了礼后，急道，“四妹出事了，表嫂，你前几日在百香楼，是不是有人闯入了你的包间？”
邓素兮扬了扬眉，不知道莫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点头道，“是有此事，怎么了？”
莫馨面上闪过一抹喜色道，“那就好，可否请表嫂救四妹一次？那几日闯入您包间的歹人几次要挟四妹，四妹一时荒唐，犯下了大错。”
邓素兮挑眉，这都能被莫霜颠倒黑白？
“在哪里？本王妃去看看？”
就算颠倒了，她也要扭转回来，莫霜今日必须要被惩罚一顿。

第331章为什么不直接找本王妃
“不是，他们都是在说谎，大人，小女真的没有派人杀人。”莫霜面色不善的看着御史府的两个人，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妄言。”
赵侍卫如实说道，“小人乃是监察御史汤御史府上侍卫赵青，昨日出城有事，恰好遇见这几人光天化日杀人灭口，便将人全都抓住了。”
莫霜面上闪过一抹不耐。
难怪朱山他们没有完成事情，原来是有多管闲事的人。
莫元良担心莫霜沉不住性子，说错话，严厉的瞪了她一眼后，才淡然问道，“赵侍卫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家妹派人指使。”
赵青笑的极轻，“小人哪里有证据，只是见义勇为，说出真相罢了，莫小侯爷若是觉得小人说谎，尽管去跟我家老爷说。”
莫元良瞬间哑声，他不想跟汤干那个老顽固有接触。
他眉头紧锁，片刻舒展开道，“本公子并非觉得赵侍卫你在说谎，只是或许是府上侍卫见家妹被威胁，才想对这几人动手，让人误会了。”
白志才也眯了眯眼眸道，“莫霜，你是否真的被这几人威胁？”
莫霜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当然不会蠢到自己认罪，垂眸道，“是，但毕竟涉及昇王妃，小女不敢声张，所以就没有对外人说了。”
刀疤眸底满是憎恶，女人果然都是最会骗人的。
当时口口声声要毁了昇王妃的名声，
现在就将自己摘干净了。
“大人。”年老夫妇颤颤巍巍说道，“老妇有事情要说，事情并非小姐所言，老妇亲眼所见，她让人闯百香楼的。”
莫霜眼神顿时冷了下来，看着年老夫妇，充满杀气。
这两人到底哪里出来的。
白志才冷然说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本官让你们说话了吗？掌嘴！”
年老夫妇瞬间脸色一变。
他们没想到当个证人，还要挨打。
年纪这么大，真要被打，说不定都挺不过去。
赵青脸色也微微一沉看着衙差真的要动手，挡在老妇面前，冷声道，“白尚书，这两人是证人，您是不准证人说话吗？”
白志才看到赵青，心里一阵烦躁。
汤干那老东西在朝堂上就已经够烦人了，他府上的侍卫也这么烦人。
“这两人私自说话，明显胡说八道，本官是让他们说真话罢了。”他义正辞严说道。
赵青嗤笑一声，“是让他们说真话，还是不想让他们说真话？”
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发出嘘的声音，
明显没人相信白志才的话。
白志才脸色极为难看，如果不是这些人被挂在刑部门口太久，知道的人太多，他都不会公开处理。
莫元良担心事情越变越糟糕，沉声道，“白尚书的做法或许有些不妥，但不能随便来个人都当证人，若是这样，本公子也可随意拉几个人过来充当证人。”
赵青但笑不语，定定看着莫元良说话。
刀疤见事情都快僵住了，立马眼睛一横扯着嗓子就喊道，
“官官相护啊，草民都要被侯府小姐杀了，白尚书却不想秉公处理，反而要掩盖事情真相，天子脚下还有公道吗？”
“咱小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他声音粗狂，扯着嗓子喊，就像是公鸭子一样，难听极了，
但穿透力极强，就算是刑部外的人也都能听见一二。
即便及时被抓住堵了嘴，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四下交流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白志才越想维护莫霜，就越让人认定了莫霜是杀人凶手。
白志才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了，普普通通的一个案子怎么变成这样。
“大人，还要审吗？”衙差在他的耳边低声询问着。
现在闹大了，不处置莫小姐，就坐实了官官相护的事情。
处置莫小姐的话，也得罪了侯府。
这简直骑虎难下。
白志才瞪了一眼衙差，他怎么知道要不要审？
邓素兮到的时候，堂上的几人安安静静，倒是围观百姓们吵吵嚷嚷议论纷纷。
莫馨听了一会儿，就知道事情的麻烦程度超过了大哥的想象。
她只能寄希望于表嫂了。
“咦，这是怎么了？”邓素兮的出现打破了场面的尴尬，
所有人都看着她，沉默片刻，
莫元良才指着刀疤说道，“表嫂，这几人想利用你在百香楼事情威胁四妹，府上侍卫一气之下，犯了错。”
邓素兮心里呵呵一笑，莫元良是傻子吗？
就这么简单被莫霜骗？
她吃惊的瞪大眼睛，声音清脆道，“真的吗？他们不是无意中闯进来的吗？”
刀疤配合说道，“是莫小姐指使小人假装无意闯进去的。”
邓素兮立刻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莫霜表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这样，还怎么面对你表哥啊，你表哥向来把表嫂我视作掌上珍宝，若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会不开心的。”
莫霜脸色刷的沉了下来，
这贱女人居然非要提表哥。
莫元良悄悄拉了她一下，示意她赶紧说话，
莫霜忍着咆哮的冲动，满脸委屈道，“表嫂，我没有，是他们冤枉我，还想拿这件事威胁我给钱。”
邓素兮吸了吸鼻子，眼底闪烁着希冀，“真的吗？”
“真的。”莫霜一口应了下来，这笨女人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邓素兮眼睛圆圆的，充满迷茫软声说道，“那他们为什么不找本王妃呢，王府不是比侯府更有钱吗？”
莫霜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
她怎么解释这件事？
邓素兮看着四周人，迷茫不解问刀疤道，“本王妃只见过表妹几面，你怎么知道我跟莫霜表妹关系好的？”
刀疤一拍大腿，怪叫道，“草民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大人，他们的谎言也被戳穿了，您难道还要包庇他们吗？”
四周人全都憋住了笑意，
他们之前关注点都在侯府小姐是不是真的杀人灭口上，根本没想过中间的话漏洞百出。
现在昇王妃说出来，他们才反应过来，侯府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刀疤几人真想威胁那也是威胁昇王妃才对，怎么可能拐弯抹角去找侯府。
再者，王妃看病一事，不是众人皆知了吗？
刀疤怎么可能再去威胁。
邓素兮装作看不见莫霜吃人的眼神，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敛眸站在旁边。
莫元良此刻也才反应过来诗情话中的错误，像吃了一口苍蝇一样，脸色极其难看，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莫霜，如果不是顾忌侯府名声，
他都想让莫霜早点交代了。
莫霜心里对邓素兮越来越讨厌了，明明之前大哥已经快将事情解决。
偏偏这个贱女人出来，将事情又多生枝节。
现在自己如果不想出一个好的理由，肯定要被泼上杀人的罪名。
到时候甚至会连累侯府。
还有二姐，她就知道二姐看自己不爽，才会故意将邓素兮找来，
等她将这事解决，同样不会放过二姐的！
白志才眼看着事情突变，暗道了一声不妙后，瞪着眼呵斥邓素兮，“邓素兮，这里是公堂，谁让你擅自说话的？还不敢赶紧出去！”
邓素兮淡笑一声，“不是说，案子涉及本王妃，才让莫霜表妹不好直言吗？怎么又说跟本王妃无关了？莫霜表妹，这事情到底跟表嫂有没有关系？”
“我……”莫霜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这贱女人可真难缠，
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刀疤都快笑死了，莫小姐的丫鬟面对他们时候，高高在上，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现在莫小姐在昇王妃面前，一点上风都占不到。
想想都觉得心里的郁气疏散了，
幸好自己识趣，没有跟昇王府硬来。
“表嫂，这事，或许有误会。”莫元良忍着头疼，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底隐隐含着祈求，希望表嫂能够看在亲戚关系上，放过莫霜一次。
邓素兮扫了一眼身后的百姓们，点了点头，“表弟说的是，或许真有误会，毕竟莫霜表妹也是一口一个表嫂的喊本王妃，怎么可能做出来这种丧心病狂事情，这连畜生都不如。”
莫霜连辩解的话都不能说，只能憋闷着。
莫元良看邓素兮没有想进一步说话，心里也松了口气，幸好表嫂还是表哥面子上，没有再多说什么，不然今日还真难办。
左右想了许久，他只能让朱山将所有罪担下来，才能保全莫霜。
朱山接收到小侯爷的示意后，立刻将罪认了下来。
理由是之前见过刀疤想调戏自家小姐，才一怒之下动手，但没想过杀人吗，只是想教训一顿，结果被人误会了。
邓素兮静静的看他们颠倒黑白乱说一通，
反正真相大家心里都有数，
白志才为了防止事情再生枝节，再加刀疤也没死，只是受伤，就当做斗殴处理，判朱山等人10天牢狱。
这一处罚明显让百姓们不满。
鉴于刑部威名，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将这件事默默流传出去。
白志才根本不关心百姓们说什么，事情结束，就急匆匆离开了。
刀疤虽然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但真看到难免心里不舒服，
离开了刑部后，就在昇王府的掩护下，彻底离开盛京不再回来。
赵青临出去前，不动声色的冲邓素兮点了点头，
心照不宣的离开了刑部。
不多久，汤干的弹劾奏折上又添了一笔滥用职权。
……
“表嫂，”莫元良看着面容娇艳的邓素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片刻后，才拱手道，“改日元良亲自上门谢罪。”
邓素兮淡笑道，“真正该谢罪的不是你。”
莫霜神色瞬间绷紧。
依旧坚持说道，“表嫂，你难道相信那几个混混的话？”
邓素兮打着哈哈，“都是一家人，等你表哥回来，记得见见啊。”
说完，她也不搭理莫霜就上了昇王府的马车离开了。
莫霜眼圈红了红，委屈的看着大哥，“大哥，我……”
“闭嘴！”莫元良厉声呵斥着，他现在一刻都不想见到莫霜。
回到侯府后，
他立刻让人将诗情当众杖毙，以儆效尤。
至于莫霜，被关在院子里，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
“王妃，就这么轻松放过她吗？”鸢尾还是觉得憋屈的很，凭什么她几次想害小姐，都轻飘飘的放过了。
邓素兮懒散道，“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在堂上跟他们争执？莫元良是个笨的，没反应过来我们的证据都是假的，但清平侯可不是吃素，现在坚持将人送进去，他说不定会顺藤摸瓜，找到漏洞。”
“与其被找出漏洞，还不如就这么放过，至少，莫霜的伪善面目被撕开一角，也不算全无收获。”
鸢尾扁了扁嘴，还是感觉可惜，但王妃都这么说，她也只能点头不再说这件事。
“对了，去通知春姨娘，该做事了。”邓素兮落下话后，阖上眼眸，小憩。
……
白尚书府，
春姨娘挺着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悠悠的逛着花园。
如今，尚书府后院除了一个未出阁的三小姐之外，并无其他妻妾。
她养胎也十分清净。
可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是着急期盼昇王妃的命令，
女人的一辈子的确想找个男人依靠，可她前半生被关在后宅中切磋够了，现在早已厌弃了。
“姨娘，后门有个小乞丐送来一封信说给您的。”丫鬟灵兰从袖子中递过来一封信。
春姨娘心一跳，这定然是昇王妃送来的。
当下，她也不想再散步，将信放在手心中，急匆匆的回安宏苑。
将下人都打发走后，
她将信展开，看着上面简短的吩咐，心也彻底落了下来。
将信烧毁后，她拿出藏在首饰盒底下的药，服下后躺回了床上，摸着鼓起的肚子，低低的哭了起来。
白志才处理完事情，焦头烂额的回到府上时，就见到下人们全都面色紧张忙碌着。
他心下感觉不安，
抓着一个下人就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下人一看是老爷回来，急的满头是汗回道，“不好了，老爷，春姨娘见红了！”
见红？
白志才的眼睛也瞬间红了起来，春姨娘肚子里的可是他的儿子，要是出事了，白家的血脉怎么办？
他甩开了下人，大步朝着安宏苑冲过去。
迫不及待的见到春娘后，他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就见红了？”
春姨娘可怜娇弱的低垂着眼帘，“老爷，您不要问了。”
白志才怒道，“你肚子里是我白家的骨血，我怎么可能不问，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对你动手了？”
春姨娘咬唇摇头，“没有，没有人对妾身做什么，妾身只是梦魇了。”
“梦魇？”白志才显然不相信这个借口，抓着春娘的手道，“你放心，不管是谁，只要敢伤害你们母子，老爷都不会放过他的。”
春娘委屈的抬眸看了一眼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流下。
她扑进白志才的怀中，呜咽道，
“没有人欺负妾身，是孩子，方才妾身梦到孩子说他不想做庶子，想要离开我们。”
白志才瞬间放下了心，好笑不已，“这有什么，之前不就说过了，会将孩子放在夫人名下吗？府上如今也没其他人，还是由你照顾的。”
春娘眼泪断了线掉落着，“可孩子说，妾身没名没分跟着老爷您，依旧是庶子。”
白志才眉头瞬间紧锁了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现在怎么办？”
春娘咬唇，眼中有着挣扎随后摇头道，“不行，这个办法会让老爷被弹劾的。”
白志才急道，“你先说说看。”
春娘见老爷坚持，才小声嗫嚅道，“如果，如果我们可以成亲，或许他会接受。”
成亲是只有正妻才有的仪式，无异于扶正春娘。
但春娘的身份不光彩，根本不能做正妻，
白志才第一反应是拒绝，
可他刚说出这话，春娘的裙子再次染红了。
白志才脑子里一片嗡嗡，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忙喊道，“成成成，今晚就成亲。”
但只能偷偷的拜堂成亲，不能被人发现。
春娘满意的靠在白志才的怀中，唇角高高扬起。

第333章下套
白府的事情十分隐蔽，但奈何邓素兮早已派人告诉给汤御史。
于是汤御史连夜又添上了新的弹劾罪名。
一夜过去，
白志才上早朝时，总觉得同僚们的眼神有些不对，他眼底满是疑惑，
有心想问相熟的同僚，但他刚靠近，人都避之不及离开。
这让白志才更加疑惑。
直到早朝时，汤干刻板迂腐的站了出来，弹劾的奏折打开，一长串的罪名，洋洋洒洒，险些挂掉在地上。
众人眼皮子一跳，这得多少罪名啊。
汤干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老臣弹劾刑部尚书白志才，其罪名如下：宠妾灭妻，哄骗嫡女将亡妻坟墓迁走，……”
白志才眼皮狠狠一抽，这些东西不是都被弹劾过了吗？怎么现在又拿出来了？
汤干顿了顿，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嗓子有些干。
他翻了下弹劾的奏折，继续道，“昨夜，白尚书趁夜与妾成亲，此举严重不顾纲常，老臣深觉白尚书此举不妥，望陛下定夺。”
白志才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没想到昨夜事情做的这么隐蔽，
还是被人知道。
还这么快被汤干弹劾。
这老东西见到他就跟闻着味的苍蝇一样，怎么都不肯放过。
他心中思忖了片刻后，才站出来跪下，满脸愧疚痛心疾首道，“陛下，昨夜事情老臣可以解释，老臣膝下无子，妾梦魇说孩子希望能与她成亲，才肯留下，老臣为了白家香火，实在逼不得已，才偷偷拜堂，保住孩子，却没想到汤御史弹劾老臣。”
汤御史悠悠说道，“白尚书，您宠妾灭妻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又何必狡辩呢。”
白志才瞪眼，“老夫何时狡辩了，这就是事实！”
汤干嗤笑一声，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什么梦魇，就是个借口，
下次是不是又要用祖宗托梦来狡辩宠妾灭妻的事情。
哦，对，白尚书不就用祖宗事情来强迫昇王妃为亡母迁坟，导致其母孤魂野鬼至今不得入土为安，想想都觉得白尚书做法实在太过分。
朝堂上官员也没多少相信白志才的。
但毕竟有利益相关，零零散散几人站出来打着哈哈，想将这件事圆过去。
芮太傅上次被邓素兮所救，自然心里也是向着邓素兮的，面对渣爹白志才，他眼底只有厌恶。
站出来淡声道，“陛下，白尚书几次三番宠妾灭妻，其所作所为已经违背祖训，若是不严惩，怕是难以让人信服。”
白志才咬了咬牙，“这事只是一个意外，老臣日后定然不会再犯了。”
汤干撇嘴道，“上次白尚书也这么说的。”
白志才眼底闪过一抹不喜，这些明明都是家事，凭什么要被人说三道四。
“还有，昨日，白尚书在清平侯府四小姐涉及人命案中，试图屈打证人，伪造证词，颠倒黑白，此事百姓皆知，陛下若不严惩，恐会寒了民心。”汤御史最后又丢下一个重磅，
前者可以说是家事，只要不是深究也可以糊弄过去。
但后者是真正关于官身重事，白志才作为刑部尚书，却不做该做之事，已经严重玩忽职守了。
白志才脸色瞬间一变，冷汗也瞬间布满后背，急声解释，“老臣没有，证人的出现很可疑，老臣才想让他们说实话的，清平侯府小侯爷也一再做证人，老臣实在为难……”
清平侯府的脸色变了好几次，忍着想谩骂的冲动。
这是解释不清楚，想将他们也拖下水？
南岳帝忽地抬了抬手，阻止白志才继续说下去。
威严的眸子冷凝如冰，太和殿瞬间冷了下来，
“白爱卿，近来你府上事情众多，”威严的声音缓慢却充斥着不容置疑，
“朕念你在朝为官多年，劳苦功高，这段时日，你就在家中好好处理事情。”
白志才脸色瞬间灰败一片，这是要降他职了是吗？
“陛下……”他企图挣扎。
南岳帝声音沉冷下来道，“白爱卿，朕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白志才感觉后背阵阵凉意，触及陛下冷凝的眸子，他明白，自己如果再辩解下去，肯定讨不到好处。
无奈之下，只能拜谢陛下恩典。
汤干心满意足的退了回去，这次能让白志才放下手中事情回家，下次说不定就能让白志才告老还乡。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巴不得白志才多犯点错。
……
早朝过后，
汤干满面春风的从灰败脸色的白志才面前绕了两圈，心满意足的离开。
回到府上后，又将今日的事情一一学给夫人听。
逗得夫人眉眼弯弯。
“今早昇王妃又来给妾身换药，她说再过十五日左右就能痊愈，但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
汤干听得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夫人身子不便，自是要好好休养。”
想着他笑道，“夫人能痊愈全靠昇王妃，为夫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白志才已经被弹劾回家休养了，剩下还有个清平侯府小姐。
但他不可能盯着内宅，一时间有些为难。
汤夫人却笑着说道，“内宅女人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妾身才行。”
汤干怔愣一瞬，随即摇头，“不行，夫人你身子不好……”
“正因为身子不便，才好有借口让莫四小姐过来。”汤夫人声音柔柔弱弱却异常坚定道，
“妾身听闻，莫四小姐极为关心昇王妃与昇王，届时，妾身定会找些说书先生多说说昇王与昇王妃琴瑟和鸣之事，也好让莫四小姐听个尽兴。”
汤干张了张嘴，这……这简直诛心啊。
他能想象到，莫四小姐听到这些东西时，得有多生气。
果然女人不能惹。
……
清平侯回到府上后，越想越憋屈难受，问莫元良，
“莫霜那孽女到底做了什么查出来了吗？”
莫元良脸色也沉了沉，“四妹不肯说。”
清平侯冷笑，“她做了丑事当然不肯说，就算不说，本侯也能猜的出来，无非是想抹黑昇王妃的名声，她那点心思就算隐藏的再深，就算本侯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莫元良没敢说话，他内心不想相信四妹会做出这种事情。
“对了，昨日那对老夫妇找到了没有，还有金稞朱山裤子标志事情查清楚没有？”清平侯气道，想做丑事，还光明正大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莫元良也觉得怀疑，那对老夫妇已经不在盛京了。
至于裤子，朱山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出府之前，换了寻常衣物，不可能有问题。
清平侯听完冷静了片刻，才沉声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蠢货被人下了套。”
想到这里，他隐约猜到是邓素兮所做。
可，事情是莫霜先动了歪念，不能全怪邓素兮反击。
“算了，这次让她长个教训，希望她下次别去招惹别人。”

第334章她可能没死
李全的消息极为广。
朝堂上的事情刚结束，他就有样学样告诉给了王妃。
笑着说道，“王妃，白尚书现在清闲在家，您若是不满意，老奴可以再去安排，尽量撤了他的官职。”
邓素兮懒洋洋道，“先等等，别着急动手，免得被人看出来。”
人言可畏，她可不想被人冠上恶毒的名声。
李全应了一声，将白尚书的事情压在心底，等适合的时机再给白志才痛击。
……
天气逐渐转凉，明日就要到狩猎日子。
邓素兮进了两次宫，一次在南辰睿的祈求下去了慈宁宫见皇后，但还没走到跟前，就被皇后不要命的自残行为下被逼离开。
南辰睿红着眼睛，默不作声的送邓素兮离开。
给母后看病，还得再等等才行。
邓素兮也不知道该劝什么，只能默默陪着好大儿坐在湖心亭一刻钟。
之后，两人也没再见面。
鸢尾兴致勃勃的准备着狩猎的马装，不时在邓素兮身上比划，念叨这是王妃第一次去狩猎场，一定要盛装打扮，让众人眼前一亮。
邓素兮对此兴致缺缺，她不会骑马，准备了马装，也是看着好看。
但鸢尾兴致高，她被迫试穿衣服，
最后烦得不行，借口要给汤夫人换药，慌张逃离王府。
在御史府，
汤夫人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她坐在床上，在昇王妃为她换完药后，将自己跟夫君商量的事情，全盘告诉给昇王妃。
邓素兮愕然一瞬，旋即哭笑不得，
“夫人，这是本王妃的事情，汤御史向来清廉，何必牵扯到其中，要是被莫霜记恨上，怕是要为你们惹上麻烦。”
汤夫人摇了摇头，“莫四小姐利用夫君，诬构昇王妃，御史府绝对不会当此事没发生过的，昇王妃，这么做，也是要给清平侯府一个教训。”
但现在都是内宅小事，汤干不好直接弹劾，她就借着内宅事情讥讽敲打一顿。
邓素兮见她心意已决，也就没多劝，只叮嘱了病情的注意事项。
裹着薄披风就准备回昇王府。
金黄夕阳倾洒在玄衣身影，为那人度上一层淡淡金光，
邓素兮看到时，恍惚了一瞬，
这人离开盛京好几天，连一封信都没有，她都以为自己又要守寡了呢。
“王妃不认识本王了？”清冷声音中隐含着丝丝笑意，靳时宣将缰绳放下后，来到邓素兮身前，
高大的身形站在邓素兮面前，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邓素兮面容，幽深的眸子闪过几分挣扎。
随后叹了一声，将邓素兮的披风整理好后，熟练的牵起她的手道，“本王听说有人欺负你。”
“嗯。”邓素兮淡淡的应了一声，说实话，她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遇到就习惯性反击回去。
但面对几天不见的靳时宣问话，她心里蓦然有着一丝冲动，尝试性放软了声音，精致的面庞微微仰着，软糯又委屈道，“昇王要为妾身做主吗？”
靳时宣看向她软弱可怜的面色，心也软了几分，
这女人一直都要强，就算想对付白家，也都是依仗他的势力自己报复，而不是让他动手。
这次罕见露出软弱可怜一幕，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王妃只有本王才能欺负，”靳时宣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说道，“放心，本王会一一帮你讨回公道的。”
邓素兮应了一声，上了马车后，
看着靳时宣黑青的眼下，想到他出去的目的，问道，“这次去事情还顺利吗？”
“顺利。”靳时宣声音有些难受，他想到那幅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邓素兮说这件事，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出声说道，“回府之后，本王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先别激动，等事情查清楚再说，好吗？”
邓素兮心里一跳，眯着眼眸看向他，“事关我娘？”
也只有祝莺，才会让靳时宣这样难以启齿吧？
靳时宣缓缓点头，“等回去再说吧，这里不安全。”
即便在马车里，但谁又敢保证，不会被人恰巧听了去，
回了府后。
李全见到王爷一阵惊喜，尤其见到两位主子一同回来，简直跟过年一样开心，欢天喜地下去准备东西。
靳时宣跟着邓素兮来到听竹轩。
将下人全都退下去后，
他才将画放在邓素兮的面前，声音沉冷道，“这幅画的真实性还有待验证，你先看看就好。”
邓素兮点了点头，她不是原身，对祝莺没有那么强的感情。
帮教训白家，就已经够了，更多的事情就轮不到自己，
展开了画，
看着画上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女子，邓素兮没有惊讶，更多的是欣赏画。
靳时宣解释道，“作画的时间是文贤七年，父皇已经登基十四年，那时候你母亲应该早已过世才对，根本对不上时间，本王怀疑，这幅画可能不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邓素兮放下画，轻声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我娘的坟墓里没有尸首，只有一身嫁衣。”
“她可能没有死。”
邓素兮轻飘飘的话落下，让靳时宣的眼眸不断瞪大，。
他没想到祝莺的坟墓居然有问题。
“那她人呢？”他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抹冷光，祝莺如果没有死，那就更加可能跟北斗刹有关。
邓素兮摇头，“不知道，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查查这幅画是谁画的。”

第335章双赢的事情
清平侯府，
莫霜在知道靳时宣回来时，心里充斥着欣喜和期待，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表哥了。
但现在她被关禁闭，根本出不去。
“小姐，您早些休息吧。”新来的丫鬟思思见到小姐屋内的烛火依旧亮着，进来低声劝了两声。
世子说，一定要看住小姐，小姐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禀告。
莫霜凉凉的扫了一眼思思后，才让她伺候自己洗漱。
夜深，她看着屋顶，陷入了焦急中。
明日就要狩猎，一来一回起码十五天，在这段时间，她更不能见到表哥。
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自己面前流失。
她不甘心！
可爹和大哥心意已决，不论自己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她翻来覆去，在痛苦煎熬中陷入沉睡中。
窗外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逝——
彼时，
一辆精致马车正悠悠朝着盛京赶来，
马车内，星月小心伺候王妃，“王妃，这桂花糕不甜腻，您尝一口？”
辛书竹满脸疲倦的掀了掀眼皮，右手有意无意的放在小腹上，
看着星月眼底的担忧，她缓缓点头，
“好。”
星月面上顿时有了笑意，将糕点送到王妃面前，温声说道，“王妃，您别太担心，现在您腹中也有了皇嗣，殿下一定会高兴的。”
辛书竹却没有多高兴，
腹中的孩子是她用了手段才怀上的，
就算王爷如今身体有恙，难以生下子嗣，也并不代表，他会无条件纵容自己的做法。
这个孩子或许能保下来，自己就难说了。
她垂下眼帘，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腹，冷意一点点占据眼眸。
孩子是她最后的退路，
如果王爷对她对孩子不利，她也不会留手的。
马车上晃动让她十分不舒服，在城门外找了处干净的驿站，等着明日开城门时，早些进城。
天亮。
辛书竹在星月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还没进城门，就被守城军拦住。
“今日陛下出城，任何人不得在此处阻拦！”
星月想上前告诉守城军王妃的身份。
辛书竹拦住她摇了摇头，
她回到马车上，心中计算好了父皇出城门的时间，
听到浩浩荡荡的列队声，
才不疾不徐的出了马车，贴身侍卫将前方的百姓全都赶到一边，让王妃完完全全暴露在南岳帝即将路过的地方。
当今陛下出行，人数自然极多，
随行的人严阵以待，防止突发事情发生。
最前方豪华马车中，南岳帝威严面容让路边百姓看的清楚。
不怒自威的气势，彰显了南岳的盛世。
百姓们也纷纷折服于陛下。
“陛下，属下好像看到了祺王妃，”飞鹰悄然来到陛下的马车外，低声汇报道，他们的侍卫不仅仅是明面有，暗地里也会提前将前方危险解决。
因此也见到了祺王妃在城门外。
南岳帝威严面容不变，声音沉稳道，“老三家的不是去山上为他祈福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飞鹰也不知道具体事情，也禀告了一声，
南岳帝道，“告诉老三，看他打算如何。”
现在将辛书竹带上显然不现实，南辰祺如果愿意，可以回去安排一下，后面追上来也可以。
南辰祺连着喝了许多天的药，脸都喝绿了，身体也只是勉强恢复到被辛书竹玩弄之前。
乍然又听到辛书竹回来，他脸色刷的阴沉下来。
“把她带上，东西让府上人后续补上。”
这女人胆敢对他下手，他不放心将她一人放回王府，
飞鹰不清楚祺王的心思，只安排了手下人去城外将事情告诉给祺王妃。
在仪仗队出了城门后，
辛书竹便款款上了祺王府的马车。
方一上马车，她细长雪白的脖子就被南辰祺死死掐着，
南辰祺狰狞面容贴着她的脸，声音幽冷阴鸷，“你竟然还敢回来。”
辛书竹早就料到王爷会这么做，她慌张也只是一瞬，
即便脸被掐的青紫也依旧稳住情绪，匆忙中抓着南辰祺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她什么都没有说，
南辰祺却懂了，他脸色越发阴沉，狠狠的将辛书竹扔开，阴冷的眼神落在她平坦小腹上，“这个孩子非本王所愿。”
辛书竹猛咳嗽了几声，缓过来情绪才低低笑着，“可王爷您需要这个孩子不是吗？”
南辰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底的阴鸷越发阴沉，
需要孩子是一回事，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辛书竹冷静道，“王爷，你的身体是昇王妃诊治的，真相是什么，早就不是秘密了，如果您膝下迟迟没有子嗣，必定会丧失争夺皇位资格，妾身帮的是自己，但也同样的帮您。”
“诚然，白若雪腹中也怀有两子，但毕竟是侍妾肚子里爬出来的，上不得台面，只有妾身，才有资格为王爷诞下麟儿，为王爷争夺！”
南辰祺眯了眯眼眸，看着冷静的辛书竹，唇角泛起一抹冷笑，“辛书竹，不过才几日没见，你竟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还敢跟本王谈条件！”
辛书竹敛眸，“最差不过一尸两命罢了，与皇位相比不值一提，妾身相信王爷会权衡利弊。”
马车内一片安静，
辛书竹悄然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心跳也逐渐加快，她在赌，赌王爷会为了孩子。
良久，
南辰祺冰冷的声音才逐渐响起，“你说的没错，你的命与皇位相比什么都不是，本王允你生下这个孩子。”
辛书竹紧张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她赌对了。
另一辆马车内。
邓素兮看着靳时宣黑青的眼角，嘀嘀咕咕问道，“你昨夜干什么去了？怎么天亮才回来？”
靳时宣阖上眸子，薄唇淡淡吐出几个字，
“给你报仇。”
“？”邓素兮眨了眨眼，报仇，半夜去的？
“你去找莫霜了？”
靳时宣从鼻腔内闷声应了一下，淡声道，“本王昨夜看着她在水中挣扎了一刻钟，才让人将她捞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莫霜是自己表妹，不好下死手，今早或许就是一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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