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宦修黑眸微沉,就瞧见里面出来的人,赫然是无心!
他一身白衣,像极了丧服。
傅宦修心里无端有些发慌,勒着战马缰绳的手微微收紧。
无心一步步走上前,怀里,还抱着一个锦盒。
傅宦修视线扫过,落回那张与自己无差的脸上:“你来做什么?"
“公主有东西要我给你。"
无心说着,将一封信递给傅宦修。
傅宦修一愣,静静看了许久,才接过,展开。
最后那四个字,如针刺进眼里。
傅宦修收紧了手,没来由的一股怒火烧燃:“迟素月人呢?她既要和离,便让她亲自来!"
无心摇了摇头:“公主还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
“她说:她身为公主,却因男欢女爱,一再失颜,导致皇家沦落笑柄,此为一错。”
“错信你,导致国将不国,家难为家,此为一错。”
“她要我问你,杀父之仇不可消,那便用皇帝唯一女儿的性命来抵,可够?"
傅宦修呼吸一滞,就对上无心看来的恨意目光。
“这……是公主要我给你的最后一物,傅宦修,你可要看好!"
话落,他陡然伸手打开了怀中锦盒。
傅宦修瞳孔骤缩,眼尾赤红!
只见那锦盒里放着的,赫然是迟素月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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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白雪冰封千里。
迟素月看着眼前的男人,美目微怔。
眉眼、鼻梁到唇,没有一处不像自己的驸马傅宦修。
一旁,巫师弯腰扣礼:“公主,巫偶蛊已成,从今往后,他便是活生生的人,与公主心念之人无二差别。”
“只是幻梦难真,公主切记要分得清何为真,何为假!”
迟素月指尖微颤。
一月前,她等了多年的驸马凯旋而归,却变得冷漠疏离,不再是她熟悉的少年郎。
她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求得心里宽慰!
迟素月敛了敛眸:“今日起,他便唤作‘无心’。”
将人安排在南郊雅苑后,她便回了公主府。
一炷香后,公主府门前。
迟素月刚下马车,就看到从另一边轿子里走出的男人。
她的驸马傅宦修,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之风范。
傅宦修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尽是冷漠。
一月来,迟素月以为自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此刻却还是心如刀绞。
她攥紧狐裘下的手:“夫君从哪回?”
傅宦修锐利的眼扫过迟素月:“公主心知肚明,何必做戏。”
迟素月心中一刺,傅宦修凯旋归来时,还带回一个盲女,名唤柳依依,养在了别院。
她并非不知,只是装傻。
却不想傅宦修现在连骗她都不愿!
迟素月被刺痛,昂头佯装:“傅宦修,我冷,你过来抱抱我。”
若是换作从前,傅宦修必定会上前过来抱着哄她。
可现在,傅宦修只是觑了觑眼,嗓音寡淡凉薄:“公主若是冷,就不该出府。”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沉:“还是南郊那宅子里的人无用,暖不了公主的身?!”
一时间,迟素月来不及为他污蔑自己的话伤心。
只心生震惊!
傅宦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迟素月握紧掌心:“驸马的话,我听不懂。”
说完,不待傅宦修开口,就另起话题:“下月是我母后生辰,按照惯例,驸马该陪我同去。”
傅宦修默了很久,最后伸手触了触迟素月发髻上的鸾凤金簪,嘴角勾起嘲讽弧度:“公主之命,不敢不从。”
话落,傅宦修径直跨入公主府大门,独留迟素月一人原地怔愣。
跟在身后的侍女忍不住开口:“公主,这驸马爷怎么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迟素月望着傅宦修远去的背影,满目失意:“本宫……也不知。”
……
入夜,公主府。
迟素月在卧房等了许久,傅宦修也未归。
她知道,自己若不亲自去,便永远等不到他。
最后,她披好狐裘,去了傅宦修的书房。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再抬头时,傅宦修果然坐在屋檐之上,一双凤眼轻睨着她,如天上清冷孤傲的仙君。
然而迟素月知道,男人一身黑纹长袍下是精硕的腹肌,半夜吞吃起人来分毫不输战场上的凶狠劲。
回忆起曾经深夜的肢体纠缠,迟素月攥紧了手里的酒:“傅宦修,你难道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吗?”
男人没动:“公主前来,是有事?”
迟素月讨厌他的疏离:“驸马觉得,深更半夜,本宫找自己的夫君还能做什么?!”
傅宦修淡淡的看着她,直到将人看得待不下去,转身要走之际。
他忽然飞身而下,下一秒将人拽进了书房。
“砰!”
桌案上的卷宗尽数被挥落在地。
迟素月被强行按在桌上,身上的狐裘滑落下去,露出她莹润葱白的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