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头有大颗的汗珠滴落，旁边弟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风烟烟的手紧紧拽着被褥，“他们还是不肯么？”
一弟子跪在地上，“回禀圣女，修仙界里能抓的合适弟子我们都抓了，但……他们自小便天赋出众，宁死不屈。”
“一群废物！”
风烟烟厉声道：“容寂呢？”
“少宗主他，他还是不肯来。”弟子颤颤巍巍回答道。
风烟烟难受得闷哼了一声。
她前些阵子得了一本秘法，修炼中出了岔子，导致体内灵力暴涨，在她的体内四处奔走乱撞，急需要一人来帮她缓解这股灵力。
她自诩身份高贵，一般的人无法入眼。
因此派人抓了一帮别的宗门年轻弟子，想从中找个合适的人。
这股灵力太磅礴，连她合体期都承受不住，她能抓到的弟子，多数都是化神期以下，帮她疏解，估计会爆体而亡。
弟子若是配合还好，若是不配合，她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她只好让手下的人给他们服用月欢宗秘药，等药效发作。
风烟烟道：“容寂也是个薄情的，罢了，我指望不上他。”
她疼得咬了咬唇，“去把那个天清宗的洛墨弦带上来。”
弟子惶恐道：“圣女，他可是天清宗ꎭ꒒ꁴ꒒的……修为是被抓弟子里最高的，万一不配合您，伤到了您可怎么办？”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弟子连连磕头，“是，弟子这就去。”
她慌乱跑出去，正巧撞上了迎面过来的女子。
她连忙道：“见过左护法。”
“免了。”左护法吊儿郎当的，“圣女好些了没？”
弟子摇了摇头。
“那我可给圣女带了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左护法嘻嘻笑着，“来人，把他带上来。”
她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扶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进来。
左护法走在前面，几个人跟在后面。
她虚虚行礼，随后让人把鹤云祈丢在了风烟烟的床榻不远处。
“是他？”
“知晓圣女对他不同，特意抓来的。”左护法道，“他修为低下，应当伤不了您。”
风烟烟道：“我的确喜欢他这张脸。”
入门大典一见，她就对这张脸念念不忘。
只不过……她担心她还没疏解灵力，他就承受不住了。
毕竟，筑基期，太低了。
鹤云祈眼神迷离，那股异香的味道在他鼻尖挥散不去，他全身软弱无力，不适地低哼出声。
这是在哪？
他为什么会在这？
少年咬破了唇间，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
他的神情才清醒了些许。
“把他带上来吧。”
风烟烟体内的灵力肆虐，她难忍疼痛，挥了挥手。
闻言，左护法上前一步，拎着鹤云祈的衣领，掀开了风烟烟床榻的帘子。
“你们做什么？”
鹤云祈的眼眸沾染了红意。
还未反应过来，浓郁的那股香味再次席卷而来。
“做什么？你猜我会对你做什么？”
风烟烟倾身过去，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近乎贪恋地看着他这张脸。
这张脸精雕玉琢，好看得不像话。
鹤云祈想要御控梵音，这才发现，他所有的灵力都消失了。
“闻了月欢宗的软骨香，你逃不掉的。”
风烟烟看了一眼左护法，左护法立刻明了退下。
她的唇瓣水光红润，修长的手指撩开自己外面的衣衫一角，娇媚万分，“与我双修，很快活的，是你的荣幸啊。”
“滚开。”
鹤云祈猛地往后退了一点，厌恶不加掩饰，冷冷看着面前的人。
“这可不由你啊。”
风烟烟释放了部分威压，他猛烈咳嗽了两声，捂住心口。
“我拿捏不了化神期，难道连你一个小小的筑基还拿捏不了吗？”
风烟烟盈盈笑着，偏偏体内难受异常，显得她这个笑有点儿扭曲。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
鹤云祈完全动不了了。
他的眼眸彻底猩红一片，“风烟烟，你怎么敢！”
让他跟她双修？
这比要了他的命更难以接受。
“我敢不敢，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哪怕体内难抑，她还是耐心地一点点靠近。
她的指尖覆在他的衣衫上，像是在看一件绝佳的艺术品，慢条斯理地扯开。
在双修这件事上，她喜欢掌握主动权。
她的眼睛魅惑又勾人，嬉笑着看着他越来越冰冷和ꎭ꒒ꁴ꒒苍白的脸色。
衣衫微褪，他白皙的左肩暴露在视线中。
风烟烟把手指抵在了他的下巴处，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惜了这张脸，我还真舍不得你死啊。”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
鹤云祈猛地吐了口血。
用尽全身灵力，强大的意念加持，破掉了她的威压。
他唤出梵音，梵音化剑，逼着风烟烟而去。
他的面色是从未见过的冰冷。
风烟烟一惊，立刻往后退了一点，还是被梵音波及，未戴面纱的脸划了一道极小的红色的口子。
“啪——”
极重的巴掌声在殿内响起。
“敢毁我的脸，鹤云祈，你嫌命太长是吗？！”
风烟烟对这张脸极为看重，甚至比自己的命看得还要重。
她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刚才的温柔和喜欢不复存在。
鹤云祈强行破掉威压，此刻像个破败娃娃一样。
他眼尾都带了点红，周身戾气一点一点从体内渗出来。
唇边鲜血溢出，他紧紧捏着梵音。
“要么，一起死掉好了。”
他不能脏的。
那股压制的恶念汹涌地争先恐后爬出来，鹤云祈那双漂亮的眼眸灰雾雾的。
他看着风烟烟，那股想和她同归于尽的狠劲，让她眯了眯眼。
明明还是那个人。
好像在一瞬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风烟烟猛地掐住了他的脖颈，“想死是吗？好，我成全你。”
她右手凝力一击，体内的灵力和她融合，那一瞬间，爆发出了大乘期的实力，把鹤云祈压制得完全不能动弹。
鹤云祈本能就要去挡。
他的梵音被这一击打落，隐约的魔气溢出来。
两股力量相撞。
风烟烟毫不费力地用灵力砸向了他。
那一击，彻底毁掉了他全部的修为。
“噗。”
少年有忍痛的习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忍不下了
四年修为，毁于一旦。
他的腹部殷殷鲜血落下，温热的。
唇边也是。
体内的戾气叫嚣着，猛烈地，汹涌地撞击着他的灵魂。
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湿粘的发散开，他拼了命般去扯自己左肩的衣衫，把暴露的那点肌肤遮起来。
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让他承受不住的疼。
他痛到几乎要失语，“姜姜……”
修为没了，他被风烟烟碰了肩膀，不干净了。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风烟烟像丢垃圾般丢开，“把他扔到无妄之川，处理得干净些。”
弟子们早已习惯，低眉顺眼地把鹤云祈拖了过去。
风烟烟体内灵力乱窜，逐渐暴躁，“洛墨弦呢？怎么还不把他带上来！”
她踹了一脚蜷缩着的鹤云祈，“真是晦气，碰上你这么个东西。”
不仅什么都没做。
还在她绝美的脸上留了道小口子。
她越想越气，又踹了一脚。
忽然有弟子慌乱跑上来，“不好了！圣女，那帮修仙弟子都被人劫走了！”
“什么？！”
风烟烟大骇，她看了眼鹤云祈，“还不赶紧处理掉？”
几个年ꎭ꒒ꁴ꒒轻的弟子连忙把鹤云祈拖走。
他似是疼痛，又是心灰意冷，整个人蜷缩着，捂着脑袋，面容扭曲。
弟子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弄到了无妄之川边上。
黑色魔气在崖下翻滚着，诡异的红色若隐若现，像是蛰伏已久的猛兽，等待着属于它的猎物。
“别碰我，别碰我！”
鹤云祈声嘶力竭，他挣脱开了钳制他的几人，瞳孔逐渐显现出一丝红色来。
入无妄之川，无人生还。
风烟烟想要他的命。
他不同意。
他还要陪在姜鸢身边，还要照顾她，保护她。
他不能死在这里。
“都废了修为的人了，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有弟子不解。
“废话什么，圣女的手段你们还不知道吗？他要是跑了，丢进无妄之川的人就是我们了！”
几人打了个寒颤。
很快，再一次把鹤云祈拽住。
“你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招惹了圣女！”
领头的弟子说道，随后使了个眼神，众人合力，将他丢进了无妄之川里。
“不、不要！”
鹤云祈的戾气消散，恐慌逐渐占据了他的理智，慌乱下，他想要去扯弟子的衣角，被弟子一道灵力划在手上，鲜血淋漓。
视线所及，是大片的天空。
身下，是无数翻涌的黑色魔气。
一张传音符在空中出现——
“阿祈，你在哪？”
声音甜软，焦急不已。
